这个牙尖嘴利的小泼皮,哪里有半点官家小姐的温婉贤淑?
才进门就敢对着长辈院里的人呼来喝去,成何体统?!
她咬着牙挤出话来:“二少夫人已经进了门,就该督促夫君上进明理。今日二公子无端殴打大公子,你以为你就没有责任吗?”
沈令月眨眨眼,指着自己:“我昨天才进门,你们就指望我把夫君教成圣人君子了?”
“我没记错的话,夫君今年二十了吧?那过去二十年是谁在教他?太夫人可是夫君的亲,祖,母!她老人家这么睿智明理,足智多谋,都没能教会她孙子兄友弟恭,凭什么要把这口锅扣在我头上?”
沈令月丝毫不让:“如果我有责任,那太夫人有没有责任?侯爷和侯夫人又有没有责任?好啊,那我们一家子齐齐整整,通通都去跪祠堂吧!”
钱妈妈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你,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沈令月冷笑,“我可是皇上赐婚嫁进来的,圣旨上说的是‘佳偶天成,酬勋彰德,以慰朕心’。你听得懂这话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我嫁进裴家才能让皇上放心!”
沈令月抬头望天,自言自语般说道:“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我嫁进来是为了替你们全家老少背锅的啊。等明天进宫谢恩,我可得好好问清楚,原来赐婚就是这么用的吗?”
进宫告状?说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钱妈妈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滑落。
天爷哎,可不敢这么说,这是要犯杀头的大罪啊!
她站在原地,两股战战,想要逃跑却连抬腿的力气都没了。
“哎呀,忘了问了,太夫人对我还有什么教导?”
沈令月站在日光下,笑眯眯地看过来,年轻漂亮的脸蛋落在钱妈妈眼中,却比那吃人的罗刹还可怕。
钱妈妈哆嗦着,“太夫人说,说让你抄十遍《女诫》,长长记性……”
不等沈令月开口,她又飞快补充:“其实不抄也没关系的,奴婢这就回去劝劝太夫人,这事儿本来和二少夫人您就没多大关系……”
沈令月啪啪拍了两下手,满意点头。
“钱妈妈不愧是太夫人身边第一得力人,识时务,知进退。”
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哟。”
回答她的是钱妈妈连滚带爬的背影,蹿得比兔子都快。
沈令月哼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发现院子里似乎太安静了些。
回头一看,以青蝉霜絮为首,平安吉祥在后,满院子的丫鬟婆
(buduxs)?()子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她。
沈令月莫名有种升职加薪了的错觉,
清清嗓子,
背着手道:“都看我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吧。”
众人瞬间如鸟兽散。
青蝉迎上来,眼睛亮得吓人,“小姐,你刚才真是太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