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时九那点不知为何而起的不对劲,终于有了落点。
横在他们之间的那座大山,有关于他父亲的一切,那番亲口留下的遗言,那些父亲临终前,留下来足够温暖喻舟夜余生的短暂的温柔……
它并没有消失。也从未消失过。
它只是因为自己在金沙洲的这场意外,而变得模糊起来,融进了空气里。
模糊到他很多时候都忘了。
他以为只要他抱着他哥,他哥也不同以往地愿意让他抱着,甚至和他牵手,容许自己吻在他的脸上,容许他去自己对做一些超越兄弟界限的、无比亲密的事情……
以至于给他一些,好像他们真的在交往的错觉,那这个隐藏在他们之间的沟壑,就消失了。
喻时九一时间突然明白,为什么喻舟夜没有吻过他。
他哥可以让他用彼此最私密的部位紧贴在一起,可以和自己一起做人类最亲密的事情。可以任由他想要的,他渴望的就那么发生,可以一直宠爱他,包括在这种不该突破的底线上。
但是他哥永远也不会吻他,不会吻他的唇,不会吻他的脸。
不会对他说我们在一起吧,做我的新娘吧,做我的老公,和我结婚吧,和我做。爱吧^
这些他哥都不会说。
他得到的,居然只是因为那场熊熊烈火之后,劫后余生的怜悯。
喻时九不知道短暂的时间里,他要怎么去思考这段时间他和喻舟夜之前的重重温情,种种暧昧,还有汗水会滴落在一起,呼吸会融化在一起的欲望。
·
喻舟夜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从门口走进来之后,路过楼下的大厅,看到了一个安静坐在沙发里的青年。
喻时九的手机一夜都没响过,他哥回家,也并没有戴上那束他留下的白玫瑰。
“小九。”喻舟夜先开口。
他们分开的时候,喻时九还会跑着跟过来,恋恋不舍地要跟他一起走,现在看着他,脸上却毫无表情。
“哥。”喻时九从门一开,就一直盯着那头,直到喻舟夜出现在视线里。
他把喻舟夜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除了眼底有一层淡淡的淤青,证明他熬了夜,还熬了很久,就是工整笔挺的西装裤上,膝盖部位多了点略微突兀的不平整。
“跪了一夜吗。”他脱口而出。
喻舟夜闪过一丝诧异,然后走过来,喻时九收回眼神,等他哥步子靠近,站起来错身而过,直直朝楼上走去。
回了房间,还一把关上了门。
房子大,二楼的关门声,不应该这么明显地传出来。
喻舟夜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弟弟生气了。
喻时九下午饭也没吃,直接出门,完全没给喻舟夜当面询问的机会。
直到凌晨,回家也直接回屋。
喻舟夜这两天在喻家的长辈们之间打转,喻时九回家后的沉默和负气,他忽然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