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时,陈玉珍带着我改嫁给了一个姓钟的男人。
她想讨好男人,便让他为我重新取个名字。
正值盛夏,男人不耐烦的想了想,就叫钟夏吧。
来的敷衍的名字,注定了被忽视的命运。
陈玉珍怀孕了,是个男孩。
在她根深蒂固的观念中,女孩是赔钱货,男孩是增值货。
学生时代,我是沉默的少数,唯一做的便是拼命学习。
我保送到了重点高中,以学生代表站在主席台发言。
那天我穿着白色的衬衫,灼热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台下是密密麻麻的人。
而此刻我在心里想的却是什么时候我才敢结束生命,迎接死亡。
沈青生却说那天的我比太阳还耀眼几分,如果他知道我腐朽的内里,或许我和他的人生会走向分岔路口。
陈玉珍没被拘留多久就放出来了,她也许是怕我再报警,只好通过手机骂我。
骂我怎么不去死,骂我吃里扒外,骂我毁了她。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这颗心早已变得麻木。
有次深夜,陈玉珍又打电话来,我怕吵醒沈青生,轻手轻脚的去到阳台。
我想过拉黑,可陈玉珍大概是疯得彻底,只要我这么做,她就会拉着沈青生一起去死。
我不能辞职,我需要钱养沈青生。
电话那头开始骂了起来,我看着对面马路上飞驰的汽车,张开了双臂。
“夏夏,你不要死!”
沈青生冲上来紧紧抱着我:“我醒来看见你不在,对不起,没有我你是不是会过得开心一点?”
他又哭了。
我将手机静音,拍了拍他的背:“不是说最听话吗,怎么鞋都不穿就跑出来了。”
沈青生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我做噩梦,梦见你消失了。”
“不会消失,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沈青生救了我一条命,他失去记忆,多愁善感,心智虽然逐渐成长,仍旧保留了纯真。
陷入深渊的从来都是我,这条命必须两个人共享。
9
小花的离去让沈青生颓废了好久。
我恨死陈玉珍了,让他原本长起来的肉又消散下去。
期间我有提过想不想再养一只,这次我保证不会有坏人来伤害它。
沈青生摇摇头说有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