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白到底年少,并未经历过官场,周荣虽中了进士,在官场上时日极短,自己尚且还未看透官场,又能教周既白多少?
周既白的策论一眼看过去,好似是那么回事,再一细看,就会看出其外强中干,终究还是书生的幻想。
陈砚笑道:“此次我归京,是要与一大帮子朝堂官员斗,既白在我身边看着,不出一个月便能学到里面的门道。”
旋即看向周既白:“离会试还有几个月,你得多看多学。你当初做了承诺,要连中三元,为夫子扬名立万。”
教出一个三元公,便让杨夫子名扬天下了。
若杨夫子再教出一个三元公,整个大梁的先生教谕无人能出其右,到时夫子便是一方大家。
周既白攥紧拳头,斗志满满道:“我会睁大双眼跟阿砚……怀远你好好学!”
杨夫子捋着胡须笑道:“有怀远你指点,为师便安心了。”
作为他的得意门生,陈砚不仅连中三元,更是中枢与地方都待过。
陈砚前往松奉后,一直处于搏命状态,与家中和夫子书信来往不多,杨夫子就托自己的同窗等打探,大致知晓松奉局势如何混乱,也知陈砚这个同知当得如何艰辛。
杨夫子目光上下打量陈砚,见其脸部轮廓比一年前硬朗了不少,身上隐隐透出官威,与一年前已是天壤之别。
这一年的变化着实大,怕是经历了许多磨难。
“怀远怎的不在松奉,反倒回京了?”
杨夫子询问起来。
周既白道:“听闻宁王反了,怀远你是不是回京搬救兵来了?”
陈砚笑着摇摇头,道:“宁王叛乱已平息,今日已被押送回京,我与他一同回京,是为了开海。”
“开海”两字一出,杨夫子和周既白均是呆住。
从前朝起就有的海禁,陈砚竟想打破?
周既白反应过来,便焦急道:“你这是与满朝文武为敌,比得罪徐首辅的后果还严重,你一人如何能承担?”
杨夫子明明觉得冷,额头却滚滚落下豆大汗珠。
他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开海……
开海!
他这个学生真要捅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