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珩说得不错,生意少做几日也无妨。不过这会儿难民还在城外,林秋然想先看看别的地方还做不做生意,再做打算。
林秋然不愿把难民当作洪水猛兽,但怕有人趁机闹事。余安环山,四处也有山匪,金鼎楼又是大招牌……
她带着徐管事和几个护卫去了金鼎楼,史掌柜慌慌张张地守着,已经出来看了几次了,他道:“金如意已经关门了,里面贵重首饰也都搬走了。”
本就是卖金银玉器的地方,都是值钱的东西,不做生意只是不赚钱,若是开门,保不齐有人冲进去抢。
关门也是理所应当。
林秋然带着人进了金鼎楼,她道:“别的铺子呢,可还有做生意的?”
史掌柜道:“这会儿也看不出来,不过城门未开,暂且影响不了什么。”
若是城门开了,有县衙开仓赈灾,难民有口饭吃,能在余安安顿下来,大抵不会有人闹事的。说实话,若非知道朝廷征兵,粮价涨了,北城门不开,知道难民在外面,平民百姓也不知西北在打仗。
前阵子还走了一批参军的,倒是没征粮,有的家里并不影响,不过林秋然夫君在胥州军营,想来也去了西北。
史掌柜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得有人保家卫国,不然都得去逃命了。
林秋然道:“今晚先不做生意了,二楼的灯笼都撤了吧。”
二楼的灯笼一照上,金鼎楼的牌匾就特别显眼,保准来这条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金鼎楼。
要不要放、何时放难民进来,得看赵知州和李县令的意思。今儿下午若不放,晚上也够呛,就得明儿早上。
林秋然和史掌柜道:“看县衙何时布施,咱们这儿看着时辰也施粥,这几日再囤一些粮食,贵点也无妨。”
徐管事听林秋然要买粮食施粥,没搭话。早些时候问过林秋然要不要,林秋然自己不要的。不管为何不要,他只听二公子吩咐护好林娘子就是。
徐管事有些为徐远珩抱不平,怎么说林秋然也是别人的娘子,别人孩子的娘,何必对她这般好。
林秋然不知徐管事心中所想,让他有事先回,几个护卫留下就成。一时半会儿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不会出去。
晚上无事发生,街上做生意的也少了,行人也不多。赶天黑之前,林秋然留林明和一个护卫守着铺子,自己带着林冬几人回了。
次日一早,林秋然醒得很早,天还没亮,外头传来鸟鸣声,街上安安静静的,不见外来的难民,不过史掌柜说城东城西多了不少帐篷,估摸着是给难民准备的住处。
城北多住着余安的富人,地方大,但不好安顿,城南人多也不便,就只能安顿在城东城西了。
看今日不会放人进来,金鼎楼又做了一天生意。
生意还不错,大约是外面动静太大,闹得余安百姓也不安生,所以乐意聚在一块儿吃饭喝酒。
史掌柜忙着上菜倒酒,听见其中一桌的一位客人不满道:“这还搭起帐篷来,就住我家旁边,真是晦气。”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二十年前余安水患,咱们不也去了邻县避难。只要不惹事,那也无妨。在这儿安顿下来,也算有个家。”
县城人越多越好,小城还无人去呢。
“唉,咱们交的税钱,全安顿难民了,也不知啥时候打完。这么多难民,估计失了不少城……”
“那未见得,兴许怕殃及百姓,才让提前撤离南下避难的。管他呢,花得又不是口袋里的钱。”
男人喝了口酒,安慰起友人来,“你想啊,外族人可不管大越百姓,咱们的将士管。”
“那倒也是……”
今儿铺子营业比往常晚,客人吃完饭,相携散去。二楼没客人,林秋然估摸着一日帐篷能搭好,明儿中午酒楼不做生意,先观望观望再说。
次日林秋然醒的时候,闻见远处传来喧闹声,但听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