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偏殿。
清河郡主胤瑶坐在窗前,看着宫人默默将那些为婚礼准备的红绸彩缎撤下,换上了素净的纱幔。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方丝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赵暮云…就这么死了?
那个在金銮殿上为她抗旨、为她挡毒、身影如山岳般高大稳重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她刚刚被迫接受的未来。
没有想象中的解脱,反而是一股巨大的空落疼痛和茫然席卷了她。
眼泪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爱,或许是因为那唯一一丝曾照进这黄金囚笼带着自由和反抗气息的光芒,骤然熄灭了。
一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她死寂的心底疯长起来:离开这里!
离开这座吃人的皇宫!
去朔州!
哪怕…哪怕只是去看看他守护的地方,去看看他葬身的那条河…
也比留在这里,做一个连悲伤都要被利用的棋子强!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萌芽,就被另一个消息击得粉碎。
晋王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指令,冰冷而清晰:“瑶儿,赵暮云虽死,但其旧部仍在,朔州仍在。”
“你乃陛下赐婚的名正言顺赵氏未亡人!当以此身份,请求赴朔州抚慰军心,接管夫君基业!”
“此乃我晋王府插手朔州千载良机!务必力争!”
胤瑶看着那密信,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终究只是一枚棋子,连未亡人的身份,都要被用来作为争夺权力的工具。
巨大的悲哀和无力感将她淹没。
。。。。。。
朔州,平虏校尉府。
白若兰一身缟素,脸色苍白如雪,却站得笔直。
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枚赵暮云留下的贴身玉佩,指节捏得发青。
旁边,桓那雪坐在椅中,小腹已微微隆起,脸上泪痕未干,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灵魂已被抽走。
尽管韩忠等人极力封锁,但太子派来追封的使者终究将赵暮云为国捐躯的消息让白若兰和桓那雪两人知道了。
韩忠被钟大虎和田庆搀扶着,坐在主位,胸前裹着厚厚绷带,气息微弱,但眼神依旧锐利。
赵文、林丰、王铁柱、郭洛、奚胜等人齐聚一堂,人人面带悲愤,甲胄未解,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