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子不惜自毁长城火烧辎重,就是要拖延用兵时机,或者以粮草不足倒逼朝廷取消用兵。
如此说得过去,可主战者呢?
一直被太子和朝中主和派压制,他们为达目的干脆纵火烧粮,使番戎更加蠢蠢欲动,激化边情,也使朝廷在局势迫切下彻底开战。
为此事者,可能是晋王,甚至。。。。。。爹爹。
番戎好像也有可能,两国屡有摩擦,又有元秉持节前往边关,起战事的可能大。
先破坏后备,就算对方城中不生乱,也会削减其实力,战时自然会占上风。
冬日天干物燥,粮仓防火有疏,出了岔子意外失火也说不定。
“。。。。。。”
事情错综复杂,好像谁都有动机,崔谨一时无法更进一步分析。
她叫来临舟,“爹爹最近在忙什么,你知道吗?”
粮仓失火是大事,也算军机,崔谨没有直接问,而临舟是崔授心腹,应当知晓他的行踪。
果然临舟回答道:“大人近日不在京中,亲往陇山道去了。”
仗还没打,自家粮仓先烧起来了,定会动摇军心、民心,崔授为了不影响后面开战,自然要妥善应对。
一边急发公文从洛阳含嘉仓调粮,一边前去稳人心、查实情。
崔谨听罢遣走临舟,坐在窗前望着案上瓶中插的梅枝怔忡出神。
他常年忙得脚不沾地,公务繁忙是职责所在,崔谨常觉他辛苦,今日心中忽生另外的念头:若他醉心其中呢?
他向来掌控欲极强,对她是,对权力亦是。
这般醉心权力的人,却要求他抛下权位,去做个恬淡自适的山野之人,云游四海,无异于天方夜谭。
崔谨突然觉得周遭有些冷,不知是心冷还是身冷,她起身关上窗户,心神更加恍惚。
又过了几日,天气愈冷。
窗明几净,崔谨对雪烹茶,书看倦了,便无聊数起窗前的梅瓣来。
临舟闪身出现,未等崔谨开口询问,急道:“小姐,大人在回程时遇刺。”
“什么?”崔谨闻言忙起身,裙摆带翻茶盏,飞速奔了出去。
小寻和小桑提着狐氅跑在后头,大喊让人备车。
崔谨嫌马车慢,夺过马鞭,到马厩寻了匹快马,却三蹬五蹬骑不上去,急得眼泛泪花。
临舟蹲在地上让她踩背,崔谨拍马向前几步错开他,自己咬牙踩蹬,使尽力气跳上马背,扯住缰绳问道:
“爹爹现在何处?到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