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隐忍谋划,终究功亏一篑,一股无尽的绝望和空虚瞬间淹没了他。
药力的反噬也开始显现。
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身体摇晃着,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
王彪立刻带人上前,用特制的牛筋绳将其牢牢捆缚。
吴铭没有再看任何人,他仰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两行混着血与泪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爹,娘……阿铭无能,报不了仇了……”
声音渐低。
而后他头一歪,昏死过去。
不知是药力反噬还是心力交瘁的缘故。
现场一片寂静,只剩下寒风呼啸。
裴之砚收剑入鞘,金属摩擦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望着吴铭被押解下去的背影,那瘫软的身影与方才的疯狂判若两人,心头好似有一块巨石压着。
吴铭,从一个七岁的幸存孤儿,一步步被仇恨侵蚀,最终变成了一个妄图以邪法撼动国本的凶徒。
这其间,是谁的过错?
是当年构陷吴家的权贵?
是未能明察的朝廷法度?
是这容不得异己的官场倾轧?
还是,这世间弱肉强食,冤屈难雪的无奈现实?
“清理现场,安抚百姓。”
裴之砚对王彪吩咐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转身,看向一直静立一旁的陆逢时。
陆逢时迎上他的目光,清澈的眼底好似洞察了他此刻所有的复杂心绪。
她笑看着他,同时牵扯他的手。
裴之砚用力回握。
“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