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早有其他相熟的新科进士围上来,有的安慰,有的好奇打听。
裴之砚只是勉强笑笑,拱手应付过去。
他抬头望向巍峨的宫墙,心中已然明了:
这份美差,恐怕是朝中几方势力平衡角逐的结果。
逢时的特殊,竟也这么快就被有心之人注意到,并成为攻击他的借口。
平静的朝堂上,果然是暗流汹涌。
方才在殿中,陛下一言不发。
那杨畏听闻与监察御史赵挺之来往甚密,赵挺之又是太后近臣。
今日这场戏,又是谁主导的呢?
他握紧了手中的笏板,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前路有多少明枪暗箭,这第一步,他总算是走出去了。
从宫中回来,裴之砚将朝堂上的事简要的告知陆逢时。
当然不是怪她影响自己,而是给她提个醒。
陆逢时着实不知,自己骑马出入一趟,竟然被有心之人给盯上了。
若是修炼之人,她还能察觉一二。
可到处可见的凡人,且不以盯梢为目的,她只能说是防不胜防。
赵启泽问裴之砚:“那接下来,是直接去西京赴任,还是先返乡?”
“直接赴任!”
赵启泽有些意外:“不先回乡祭祖,告慰亲长了吗?
此乃常情,朝廷应会准假。”
衣锦还乡,光耀门楣,是几乎所有寒门学子苦读的最大动力之一。
裴之砚摇了摇头,眼神清明:“今日殿上风波,杨御史虽被太后压下,但起意不善。
若我此时告假归乡,落在有心人眼里,恐生是非。”
要么说他心虚避祸,坐实家室不明流言;要么说恃才傲物,得官便忘形,不急于王事,只顾虚荣。
无论哪种,与他现在而言,都不是善事。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太后方才明言,令我尽早赴任。此刻唯有即刻启程,才能回击一切质疑。”
今日早朝也是给他提了个醒。
汴京耳目众多,暗潮涌动。
阿时特殊之处已经被人留意,她修炼者的身份是瞒不住的。
一个朝廷命官,夫人是修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