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善安顿好林昼,轻轻带上门,走出来时看到林夜还坐着,便也在他身旁的台阶上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喧闹过后的宁静。这份宁静里,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却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安全局主楼隐约的换岗哨声,那声音遥远而清晰,更衬得这小院如同被时光遗忘的世外桃源,安宁得不可思议。
“今天……很开心。”林夜忽然轻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邹善倾诉。
邹善侧头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静,他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才补充道:“开心就好。”
简单的对话后,又是一阵沉默。但这份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充满了无需言说的理解与陪伴。
林夜将杯中最后一点凉茶饮尽,站起身:“我去睡了,邹叔你也早点休息。”
“去吧。”邹善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低沉悦耳。
林夜回到房间,却没有立刻上床。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看着窗外。月光皎洁,林昼画在青石板上的涂鸦依然清晰可见,那几个手拉手的小人,在星光和月光的映照下,被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晕,显得格外温暖,格外真切。
他想起夕桐平板上那个像素风的小人,想起张飞变戏法时得意的笑脸,想起夏侯杰吐槽奇葩案子时夸张的语气,想起诸葛亮讨论社区监控时认真的神情,想起赵云沉默而可靠的背影,想起邹善赤着上身在厨房剁鱼茸时,汗珠从他额角滚落的模样,也想起此刻他坐在身边时,那沉稳呼吸里的安心感……
这一切,就是他穿越了生死、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东西。
不是什么名垂青史的宏大伟业,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传奇故事。就是这一方小院,这一盏为他而亮的灯火,这些胜似家人的同伴,还有这份琐碎、真实,却又无比珍贵的日常。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感觉积压在心底许久的疲惫,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温柔的夜色和温暖的日常消解了。身心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却又充满了继续前行的力量。
夜色温柔如水,将小院温柔地包裹。他知道,未来或许仍有风雨,但只要这小院还在,这灯火还在,这些人还在,他就无所畏惧。
因为家,永远在这里。
夜色如柔软的墨色天鹅绒,将小院温柔包裹。林夜在窗前站了许久,直到晚风带来的凉意渐深,才轻轻关上窗。屋内,能量球模拟的微缩星云缓缓旋转,柔和的光晕映着他平静的侧脸。他没有立刻入睡,而是盘膝坐在床上,再次引导体内法力进行了一个小周天循环,将今日那份闲适愉悦的心境细细沉淀,化为修为根基的一部分,方才沉入安稳睡眠。
翌日清晨。
生物钟准时将林夜唤醒。窗外天色微熹,空气中弥漫着破晓前的清冷与静谧。他悄声起床,洗漱完毕,推开房门时,恰好看到邹善正在院中练刀。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华丽炫目的招式。邹善赤着上身(晨练时他常如此),古铜色的皮肤上覆着一层薄汗,肌肉随着每一个动作流畅地贲张、收缩,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他手中那柄长刀划破空气,带起的风声低沉而稳定,每一刀都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精准、简洁,仿佛与他的呼吸融为一体。刀光在他周身流转,时而如绵绵春雨,细密无声;时而如冬日寒冰,冷冽逼人。那些曾经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疤,在晨光中如同神秘的图腾,诉说着过往的峥嵘,却也彰显着此刻的生机。
林夜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站在廊下观看。他知道,邹善的刀法早已超脱了单纯的技击范畴,更是一种修心养性的方式,是与自身力量沟通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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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昼也被院中的动静弄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出来,看到老爹练刀,立刻来了精神,也不怕凉,有样学样地在一旁比划起来,小胳膊小腿软绵绵的,动作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嘴里还给自己配着音:“哈!嘿哈!”
邹善一套刀法练完,收势而立,气息悠长。他看了一眼旁边瞎比划的小儿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毛巾擦汗。
这时,厨房里飘出小米粥熬煮的香气,还夹杂着一点面食发酵的微酸味——邹善总是起得极早,练刀前就把粥熬上了,有时还会发点面准备馒头或包子。
“老爹,早上吃什么呀?”林昼立刻被香气吸引,凑到邹善腿边仰头问。
“粥,馒头,还有昨晚剩的鱼丸汤热一热。”邹善言简意赅,顺手把毛巾搭在肩上,走向厨房,“去喊你哥洗手吃饭。”
早餐桌上,气氛安宁。热乎乎的粥,松软的馒头,鲜美的鱼丸汤,简单的食物却最能抚慰肠胃。林昼吃得唏哩呼噜,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刚放下碗筷,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老邹!小夜小昼!早上好哇!”
是夏侯杰。他今天穿着笔挺的警服常服,肩章闪亮,手里却拎着一个与他形象略有不符的、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袋。
“夏侯叔叔!”林昼欢呼一声跳下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