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湖面上那道迅速消失的水痕和渐渐平复的涟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还沾着点油渍的手,再感受一下自己湿透的、贴在身上凉飕飕的衣服……
一股难以言喻的、哭笑不得的情绪涌上心头。挫败感、荒谬感、还有一丝被鱼戏弄了的恼火,最终都化为了一声无奈至极的长叹。
“唉……”
他算是彻底服了这湖里的鱼了。昨天的银龙鱼痴迷山楂果,今天的大鲤鱼直接抢劫酱肉包!这安全局景观湖里的鱼,都是些什么奇葩品种?!
他再也提不起任何钓鱼的兴致了。默默地收拾起那套给他带来无尽“空军”耻辱的渔具,拎起湿漉漉的外套,像个败军之将,灰头土脸地、一身水汽地往小院走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落寞和……滑稽。
回到小院时,邹善刚打磨完刀,正准备收工。一眼看到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的林夜,以及他手里那套明显没开张的渔具,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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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掉水里了?”邹善放下刀,走了过来,眉头微蹙。
林夜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离谱的经历,最终只是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把手里剩下的那个酱肉包递还给邹善,声音干巴巴的:“邹叔……你的包子……被鱼抢了一个……”
“……”邹善看着那个孤零零的包子,又看看林夜狼狈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从疑惑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最后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似乎想笑,但又强行忍住了,只是那眼神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被鱼……抢了?”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古怪。
这时,林昼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林夜的样子,立刻大呼小叫:“哥哥!你怎么湿啦?掉湖里了吗?哇!你的鱼竿!你钓到鱼了吗?”
林夜:“……”他一点也不想回答。
诸葛亮和夕桐也从书房出来了。诸葛亮摇着羽扇,看着林夜的窘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促狭的笑意:“看来小夜今日的垂钓之旅,颇有些……奇遇啊?”
夕桐则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林夜湿透的衣服和空空的鱼护,平板地陈述事实:“根据体表水渍分布和浸润程度分析,并非失足落水,更像是被大型水体生物跃出水面时溅湿。结合‘食物被抢夺’的陈述,初步推断为遭遇了具有高度攻击性和食物掠夺习性的鱼类,疑似鲤鱼(uscarpio)或大型鲫鱼(Carassiusauratus)。此类行为在野生环境中极为罕见,建议纳入……”
“停!”林夜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夕桐的科学分析,一脸黑线,“夕桐,别分析了……”再说下去,他这“被鱼抢了午饭还洗了个澡”的事就要被记录进安全局的异常生物行为了!
张飞和夏侯杰恰好也回来了,看到林夜这副模样,听了个大概,张飞立刻捶着大腿爆发出震天响的笑声:“哈哈哈哈!俺滴个娘哎!小夜你……你钓鱼空军就算了,咋还能被鱼打劫了?!哈哈哈哈!那鱼得多馋啊!连邹哥的酱肉包都敢抢!哈哈哈哈!”
夏侯杰也是忍俊不禁,肩膀耸动,努力憋着笑:“咳咳……那什么……小夜,没事啊,明天……明天杰叔陪你去,咱们用大网!看它还抢不抢!”
林夜无语望天。他的一世英名啊……算是彻底栽在这景观湖里了。
邹善最终没忍住,也低笑出声,摇了摇头,转身进屋:“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衣服。一会儿喝碗姜汤驱驱寒。”语气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林夜灰溜溜地钻进浴室。热水冲刷在身上,带来暖意的同时,也冲淡了些许尴尬。回想白天的经历,从最初的认真专注,到后来的挫败无奈,再到最后那戏剧性的一幕……他忽然也觉得没那么憋屈了,反而有点好笑。
这大概就是生活吧。总有你算计不到、掌控不了的意外,而这些意外,有时候恰恰是最鲜活的记忆。
洗完澡出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已经摆在桌上。林昼凑过来,好奇地问他被鱼抢包子的细节,眼睛里充满了“哥哥你好惨但是好好笑”的光芒。
林夜一边喝着姜汤,一边简略地说了说(省略了自己各种空军尝试的细节)。众人听着,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除了林夜)。
夜幕降临,小院再次被温暖笼罩。虽然林夜今天“战绩”惨不忍睹,还成了大家的笑料,但这种轻松戏谑的氛围,反而让连日来的紧张彻底消散。
林夜看着大家笑得开怀的样子,自己最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