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算起来,齐臻与齐月盈几年没见了。这几年,他一直驻守边关,一直在马上杀伐,从来没有回金洲看过她。
他以为,他替她守好国门,替她征战杀伐就是对她最好的守护了,可是没想到再相见时,她竟已生命垂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齐臻全然不敢相信。
齐琮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如何跟齐臻解释详细的缘由。况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昏迷中的齐月盈听到了齐臻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她竟是把齐臻错认成了齐昇,仔细一看,才知道是齐臻。
“阿臻啊,你终于回来了,姐姐,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姐姐,我回来了,我以后都不走了,我陪你好不好?你振作起来,别丢下我们好不好?求求你了,好起来吧。。。。。。”
齐月盈笑了笑,却知道自己现在没法答应他了,她也想好起来啊,可是身体的衰败不是她能决定的,她这病是父亲死那一年落下的,所以无论是洛修还是元冽,不过都只是让她雪上加霜而已。
御医说,她这是心病,想开了就全好了。
可是要怎么想开呢?她想了太多,想了太久,终究还是想不开。她被困在了一个牢笼里,牢笼越收越紧,如今,她已经快要窒息了。
身体上的病痛是轻的,最主要的是灵魂上的痛,她想解脱,不想再继续痛苦下去了。
她命齐琮取来她写好的禅位诏书,交给齐臻,“以后,江山就托付给你了,不要辜负父亲对你的期望。你是他最骄傲的儿子,也是我最疼爱的弟弟,阿琮会好好辅佐你,你们以后。。。。。。要,好好的。。。。。”她说着,又开始咳嗽。
齐臻和齐琮赶忙给她顺气,“姐姐,我不要江山,我也不想当皇帝,我只想你好起来。”
“阿臻,阿琮,你们要答应我,日后无论形势如何变化,都要善待阿弥,永远都不许伤他,你们立个誓,我现在就要听。”
齐臻齐琮哪里敢迟疑,当着她的面立了重誓。
齐月盈欣慰的笑笑,“好,好。。。。。。谢谢你们。。。。。。。这一生,是我亏欠阿弥良多,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还有元冽,元冽他。。。。。。”
她气若游丝,断断续续。
齐琮赶忙接话,“姐姐是想见他吗?”如果真的是,那恐怕还有点麻烦,因为元冽之所以没在这里守着她,是因为他也倒下了,在她第二次昏迷之后,他的身体和精神就都撑不住了。
齐月盈摇了摇头,她不想见他,她对他的爱已经被他消磨光了,哪怕是死,她也不想再见他了。他是否知道自己错了并不要紧,她已经全然不在意了。
“我死以后,不要杀他,让他回西域,只要西域不来犯我们,我们便不与西域为敌。我与他之间,爱恨两消,恩怨两清,你们不用为我报仇。。。。。。全当是我前世欠他的,今生还清了,仅此而已。”
齐琮不甘心,姐姐若是死了,他定要元冽陪葬!怎么可能放他回西域去安安心心做他的汗王?
不过此刻,他却也不想再让姐姐担心,“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终于交待完了所有的事情,齐月盈只觉得心头吊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松了。
“如此,便好,你们,不要过分伤心,此生能有你们这样的弟弟,是我三生有幸,不要为我难过,我只是,回到父母身边了,我想他们了。。。。。。终于可以见到他们了,我,很开心。。。。。。”
她说完,脸上露出了孩童一般那种天真明媚的笑,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任凭他们再怎么呼唤,她也没有再醒过来。
。。。。。
一个月后。
柳媚妩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齐月盈,皱着眉头在身旁清俊男人的腰间很掐了一把,还转了个圈。
正在准备针灸的男人顿时夸张的喊疼,“轻点,轻点,小祖宗,你又怎么了?”
柳媚妩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瞪他,“项鸿笙,你到底行不行啊!这都一个月了,怎么人还不醒?就你这样的,还医仙?你不会是诓骗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