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汐一个踉跄,小腹狠狠撞上桌角,瞬间疼弯了腰。
“额……”深入肺腑的钝痛在体内蔓延开来,她皱紧眉头细弱地喘息,面上血色尽失,出了一身冷汗。
顾不上从痛楚中缓和,弦汐一手捂着肚子艰难转身,试图安抚明显处于暴躁状态的玄濯:“玄濯,不要生气……”
“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跟他抱上了?!”玄濯双目猩红地冲她怒喊:“我要是再晚回来几天是不是就得去他被窝里找你了?啊?”
弦汐被他吼得脑袋发晕,半天没反应过来。
耳膜尚且鼓胀着,玄濯又步步向她逼近,声色俱厉道:“我刚走你就找下家,你有那么缺男人吗?楚箫那油头粉面道貌岸然的玩意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上赶着往他身边凑!你以为他多稀罕你?他现在知道了你跟我的关系,你看他还愿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弦汐被迫后退着,直至摔坐在床沿,她畏惧又茫然地问:“我跟你……什么关系?”
“……”
“为什么楚箫师兄知道了会不愿意看我?”
“……”
玄濯眼角微抽,青筋活跃地蹦了蹦。
看着弦汐满脸的懵懂困惑,换做平常他定然喜爱得不行,可现下看了却只觉心头火气愈盛。
——蠢得要死的东西,怎么什么都不懂!吃奶长这么大的吗?!
见他喘着粗气不说话,弦汐无法控制地感到害怕,她局促地绞了绞手指,站起来,想要抱他:“玄濯……”
玄濯一把推开她:“滚开!”
刚抱完别人就来抱他,脏死了。
“唔!”弦汐被推得猛然跌倒在床上,鬓发垂落几缕,凌乱而狼狈地挡在眼前。
床垫很软,摔上去并不疼,可肩头残留的推拒感仿佛一枚坚硬的戳子,深而狠地盖在心口,印下玄濯对她的厌恶和排斥。
感觉比小腹此刻还要痛上几分。
撑在床榻上的指尖微抖,隔了半日,眼眶里蓄起的泪水最终还是流了下来。不知是因为伤心,又或者是一点难以发觉的气性,她没有再唤玄濯名字,而是用了以前的称呼:“师兄,你……”
“别喊我师兄!”玄濯语气不善地打断她的话,“你一声师兄喊出口跟那鱼饵下了池塘似的一呼百应,鬼知道你在喊谁。”
弦汐简直理解不了他:“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她又能喊谁?
玄濯眉眼一沉:“你在跟我顶嘴?”
“我没有。”弦汐缓了两口气,不欲争辩这个问题,继续道:“你、你没烧楚箫师兄家的田产对不对?是他误会你了,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跟你躺在一起呢,是吧?”玄濯火气上了头,冲没了理智,眼神讥讽地睨着她,“呵,当然不是我烧的,你这蠢货有什么资格让我亲自给你出气?我自然是指使别人干的。”
弦汐脑袋一空。
很多人都说过她蠢,她本以为自己不在意。
可她没想到,当这个词从玄濯嘴里,褪去往日亲昵而真情实意地说出来,竟会比刀子还锋利。
尖锐地扎在她心上。
弦汐感觉呼吸都停滞了几秒,随即神情空洞地问:“是因为……那天我说,楚箫师兄对我不好,你才让人烧了他家田产吗?”
她的声音又虚又颤,临近结尾,已染了些微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