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惊慌宛如小鹿一般的阮金玲带着些祈求地看着他,轻声问他是不是神仙?
现如今,早已脱离往日困境、改名换姓的牛铁兰强硬地把他这‘不知根底’的男人按在树上,强势扯开他的衣襟,问他是人是鬼
时间啊,真是这世间最奇妙的东西
曲茂泽仰头闷笑出声,头顶的枝叶稀疏,细碎的阳光照在他清朗俊美的脸上,比起记忆中那张宛如神祇一般淡漠的脸庞,更多了些鲜活气
牛铁兰攥着他的衣襟,怔怔地看着敞露的胸口,皮肤洁白无瑕,没有数不清的交错疤痕,更没有什么浅淡的青痣
她眼眸湿润,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笑得正欢的人,手上力道逐渐收紧,声音从牙缝里传来
“你到底是谁?”
曲茂泽收了笑,低下头,和仰头的牛铁兰相望,看着那双湿润的杏眸,他眸色渐深,慢条斯理地咬着字
“夫人这问的,让我都分不清我们到底是谁失忆了。在下曲茂泽,同夫人一路从上杨村回来,夫人就忘了吗?还是说”
牛铁兰怔怔地看着他
他轻挑眉头,嘴角一点点扬起,带着两分揶揄:“夫人又把我当成谁了?虽然夫人貌美如花,但在下家中说不定也有如花美眷相待,您这样,怕是不合适吧?”
牛铁兰仿若被烫到一般,立马松开了拉着他衣服的手,但是不过一瞬,她又压着人按了回去,伸手往他脸上抓
温热的,皮骨皆在,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脂粉
是一张正正经经的真人
若是这般又怎么会
牛铁兰不信邪,她对着曲茂泽戏谑的神情,扯开他的腰带
曲茂泽闷笑着按住她的手,声音缱绻:“夫人,这不太好吧?在下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您这样考验人不太合适吧?这金陵山上人来人往,嗯,您若真想,不如改日换个地方”
牛铁兰一把抽回手后退两步,咬着唇,恶狠狠地瞪着这人:“你到底是谁?”
完全不被他牵着走
曲茂泽轻轻叹气,悠悠:“在下曲茂泽啊”
牛铁兰看着他这幅模样,怒火一点点涌上心头,更多的却还是无力,她低下了脑袋,转过头朝着山坡下走去
金陵山上栽满了大小不同的金铃树,秋日树叶发黄,宛如一片片金叶子,飘满山坡,而花开又如一串串金色铃铛,挂在金色叶片下,在秋风中叮叮作响
满山的金铃花盛开,汇在一起搭起一座富丽的金山
牛铁兰一路走到了下面的溪流旁边,找了个草垛坐下,脱了脚下的鞋袜,将脚丫探到了水中
秋日已来,溪水微凉
她下意识抬起脚尖,玉足赛雪,细腻柔滑,轻点微凉的水面,她脚趾修长匀称,脚踝轻轻舒展,脚背微微弯上,宛如弓曲一般顺滑,漂亮得宛如画中一般
她就坐在绿草上,踮着脚试试了几下,等到适应了水温之后,才把两只脚都放入溪水中,轻轻拧着脚丫,舒展着走了一路的脚掌
曲茂泽站在她身后,低头看着水中俏皮的脚丫,轻笑:“溪水清凉,夫人小心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