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风与王鹤本是道玄宗内门颇具声名的年轻弟子,素来心高气傲,此刻被秦川那带着挑衅的眼神与语气一激,周身的气息瞬间凝滞。
何楚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他身为峰主亲传弟子,自持身份,不愿在别宗弟子面前失了分寸,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只是脸色阴沉,眼底冒着冷意,死死盯着秦川,似在警告对方适可而止。
王鹤却没那么好的耐性,此刻被秦川的狂妄彻底点燃了火气。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容,脸颊因怒气上涌而微微泛红,脚步重重一踏,地砖都似被震得轻颤:“我道玄宗弟子,向来凭实力说话,从不屑于逞口舌之快!你口气如此狂妄,倒是不知有几分真本事。在下不才,今日便想向你讨教几招,还请秦兄移步露台之外,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说着,他手臂一伸,掌心朝露台外摊开,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拒绝的架势。
秦川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鼻腔里发出“嘿嘿”两声,眼中满是不屑,正要提步走出露台,身旁的龙钰轩却连忙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语气急切地劝道:“秦兄,不过是几句戏言罢了,没必要为此大动干戈!眼下城外魔物环伺,大敌当前,我们当同心协力才是,哪能自己人先起内讧?这切磋之事,不如等到日后战事平息,再找机会好好较量,岂不是更好?”
王鹤转头看向龙钰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冷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龙师弟,你出手救治我道玄宗弟子,这份恩情,按理说我们该给你一个面子。可今日这事不同,是他秦川先挑衅我道玄宗威严,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旁人还真当我道玄宗无人了!”
“不要再说了。”何楚风突然开口,打断了王鹤的话,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王师弟,此事说到底,也是我方才说话不够周全,无意间惹得秦师兄不快,才生出这茬。”说着,他注意到王鹤依旧用冰冷的眼神盯着秦川,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便压低声音,凑到王鹤耳边提醒道:“别忘了,一会师尊就会过来,若是让师尊见到你我私下与别宗人士争强斗狠,以师尊的脾气,必定会重重责罚我们,届时得不偿失。”
听到“师尊”二字,王鹤身体明显一僵,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忌惮。他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秦川一眼,才不甘心地后退两步,猛地别过脸,看向露台之外,只是紧握的双拳,仍泄露了他心中的不满。
秦川见状,正要开口说些冷嘲热讽的话,打算再刺激刺激王鹤,龙钰轩却抢先一步,岔开话题,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何师兄,方才我们听说,你们道玄宗似乎打算在城外布下一座大阵,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听到“城外布大阵”这几个字,秦川原本带笑的脸瞬间收敛,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锐利地看向何楚风,不再言语,显然也对这件事极为关注。而一直坐在角落,默默看戏的叶青鸾,也从座椅上直起身子,原本随意的姿态变得严肃起来,抬眼看向何楚风,等待他的回答。
何楚风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镇定下来,反问道:“龙师弟,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何师兄!”王鹤反应极快,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哪有这回事!我一直跟在师兄身边,从未听其他师兄提起过布大阵的事。”说着,他转头看向龙钰轩,眼神带着几分警惕:“这次行动乃是我道玄宗的宗门事务,没有峰主的命令,我们这些弟子根本不知道下一步的计划。至于你说的大阵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定是旁人胡乱猜测,编造出来的谣言。”
虽然王鹤一口否认,但何楚风方才那一瞬间的慌乱,以及反问时的迟疑,早已暴露了底细。
叶青鸾本就性格直率,此刻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不可能!我刚才去找你们的时候,明明听到你们在讨论灵石分配的事情,若不是要布大阵,哪里需要如此大规模分配灵石?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如今共同对抗魔物,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非要遮遮掩掩的?”
何楚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着叶青鸾微微拱手行礼:“叶师妹,过去我在道玄宗内门修行时,就常听同门提起你的名字,说你天赋出众,性格爽朗,只是一直无缘相见。后来又听闻你身染重疾,不得不闭关休养,如今看你气色红润,想来已经痊愈了吧?”
见何楚风说话彬彬有礼,丝毫没有之前的戒备与冷淡,叶青鸾心中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她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多谢何师兄关心,我身上的旧疾已无大碍。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道玄宗为何要对布大阵一事如此遮遮掩掩,难道你们布下大阵,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叶师妹误会了!”何楚风定了定神,语气诚恳地解释道:“准备灵石乃是我们道玄宗弟子外出执行任务时的常有之事。你也知道,我们在外执勤的弟子,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魔物,随时可能爆发战斗。若是身上没有足够的灵石来补充灵力,一旦在战斗中灵力耗尽,很容易就会陷入危险之中,甚至可能丢掉性命。所以我们提前准备一些灵石,只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并非是为了布什么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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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钰轩在一旁听得清楚,心中暗自思索,用灵石补充灵力,寻常弟子随身携带几块应急便足够了,哪需要专门讨论“分配”之事?显然何楚风是在故意隐瞒。他见何楚风无意说真话,便不再纠结于大阵的话题,转而问道:“或许是我们多心了,既然何师兄说没有这回事,那我们就说点别的吧。这次行动,你们道玄宗打算如何救出被困的千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