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小小一瓶酒还得姑奶奶亲自来取”编辑到一半,林燕辞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人背对着她,看不清脸,因此林燕辞转头问在吧台老实擦酒杯的Eric:“那边的服务生你认识吗,叫什么名字?”
*
C1那桌总共八个人,男生,二十岁出头,大学生的打扮。
狄琛刚把啤酒放下,卡座中间的男生痛苦的干呕几下,随即头朝一边弯腰吐了一地。
他身边的人手脚并用地爬到卡座外,生怕被弄脏衣服。
酒吧环境封闭,难闻的气味散不出去,很容易影响其他客人。他找人借了酒精、拖把和空气清新剂,将一地的呕吐物处干净。
返回吧台时,Eric正在调酒,他复杂地看了狄琛一眼,没说话。
“有人找你。”Eric说。
腰部的布料收束得很紧,狄琛调节着制服的纽扣,抬头道:“人还在这里吗?”
Eric两手握住调酒器的前后两端,冰块与液体的混合物碰撞着不锈钢的杯壁,沙沙地响。
“她已经走了。”他说。
狄琛问他是男是女,长什么样,Eric跟没听见似的,没再他。
夜晚零点交班,狄琛将制服叠好装进袋子里,打算回家*手洗一遍赶在明天上班前晾干。
他打开背包,躺在夹层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通微信的语音电话。
没看来电人是谁,狄琛接起来,一边推开酒吧大门朝共享单车停放点的方向走。
“这么喜欢把别人的话当耳旁风?”
狄琛轻轻一颤,手机放下来,看了眼备注。
是岑宴秋打过来的。
他长腿一迈,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头脑发懵,“……什么?”
“酒吧鱼龙混杂,不是什么兼职的好地方。”
岑宴秋气息有点喘,夹杂着猎猎风声,“狄琛,你要多少钱?”
路边信号不是特别好,听筒带了股电流音,仿佛两人不在一个时空,而是在跨频通话。
街上到处都是积雪,自行车前后两个车轱辘在雪白的地面留下一道深黑的泥土印,周围的雪结成冰了,一脚踩下去硬硬的。
狄琛沉默了好半天,岑宴秋以为他掉线,冷冷地“喂”了一声。
“在哪里兼职,干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
这是他第一次反驳岑宴秋的话,因为是第一次,语气没有很强硬。
“你是说,我管不了你,也没这个资格?”
电话另一头,岑宴秋站在四面通风的亭子里,心和狄琛的嘴一样冷冰冰的。
“那分手算了”涌到嘴边,又被憋屈地咽回肚子里。
他左不过关心一句,狄琛就这样不给面子,说他没资格,还想跟他一拍两散借机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