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又转回到苑福宁身上。
“凭什么你长的不如我,还能过得比我好,轻轻松松,又进城里去了。”
苑福宁:“我是举人。”
她面色极其平静。
“扶州城第一个女举人就是我。”
“为了这个举,我寒窗苦读了十年。”
她看着何金粮,
“我四岁启蒙,从那之后,冬三九,夏三伏,卯时起床,亥时入睡,一日不歇。”
“我小时候字写得难看,师兄做了本字帖让我照着描,洗笔的水把院里的塘子都染黑了。”
“我从前文章做得很差,我爹扔了几十本书给我叫我逐字逐句的看,现在依旧倒背如流。”
“但我中举之后,没有一个人夸我是用功的。”
苑福宁看着何金粮,“你猜他们怎么说吗?”
何金粮摇头。
容毓也看着她,眉头紧紧蹙着,心疼极了。
苑福宁嗤笑:“他们说我是侥幸,是运气,是老天赏光。”
她往后靠坐着,
“又过了一年,扶州诗会上,我的两首小词让全场哗然。”
“再也没人敢说闲话了。”
苑福宁看着何金粮,“知道为什么吗?”
何金粮摇头。
半晌她试探性问,“想必你的首饰很贵重吧。”
苑福宁摇头,“是因为我的才学在他们之上,不靠脸,更不靠什么夫君。”
何金粮咽了口唾沫,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你有一十七了吧,真年轻。”
苑福宁:“猜错了,再过一整月,我便二十一了。”
何金粮始终抱着自己的肚子,低着头噘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毓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福宁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