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观语气渐渐阴冷:
“祂欲证道胎,拿浩瀚海作功绩,萧初庭真成了道,你以为还有你的什么事么?”
“迟步梓,你好好思虑。”
他转头回视:
“如今,你在等真龙成道,水德止泆,于是证府,可等着这一刻的又何止你一个!”
迟步梓笑容渐淡,他突然道:
“大人的意思是…”
隋观扫了他一眼,道:
“求渌水之余。”
他声音渐渐变低:
“【辛酉渌泽印】中勾连的是羽蛇渌水金性,他们要你响应此物证道,你却求府水,又有什么好助力?只有求渌水,只能求渌水。”
“迟步梓,你已经证明你自己了,渌为变位,你如今修四渌一府,求个余位也无不可,姓杜的要图府水,你不成也无事,如若成了,你这四渌一府倒还能助一助祂,于是闲来有此一子。”
这一刹那,迟步梓的头猛然抬起来了,他凝望着空中的那点青色,这位大真人笑起来,道:
“渌池滔滔,竟然有用我的一日——还要等到今天。”
“无非是作狗。”
隋观同样在笑,他道:
“你莫要怪我直白,你在龙属眼中无非就是一条迟早要死的狗,在望月湖上还要更糟,是一条环绕在病榻前,早些时候没能弄死的恶狗,如今勉强用一用,你还以为你真有登府的那一天?”
“要不是我,要不是姓杜的,你早早就死在湖上了!还能有今日?你自己说,是也不是?”
他的笑容渐浓,道:
“姓杜的让我传一句话。”
“咱家再怎么严苛,却也是拿你做自家的狗,你无恶不作,腥涎垂血,自然也是要跟个无恶不作的主人,你跟着别处去,一时可能有风光,等着祂病好些了,手里头歇下来,兴许是要拿你开刀的!”
迟步梓的表情凝固,他面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那双手紧紧攥在袖子里。
“太青求府水去了,这个变位一定会空出来,你的余地也不少,既然能自主一方,何苦屈居人下,任人鱼肉?”
这位青衣男子立在空中,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枚小小的,青色的玉简。
这枚玉简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通体青色温润,如同雨后天际的色泽,金光流走,隐约能见云层波动,水波粼粼,玄妙莫测。
迟步梓目光中倒映出这一点青色,审视之中终于有了一丝踌躇。
“这是求金法——你找龙属看也好,找别家看也罢,不会有误,你也是大真人了,自有判断。”
他语气带笑:
“迟真人,我在渌池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