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礼在空位端正落座,沈棠吃葡萄:“这季节怎还穿这般厚实?也不怕捂出暑气。”
“臣是文心文士,不惧寒暑的。”
只要体内文气充裕是不分四季的。
早年为省开销,一年四季都不会特地裁制新衣,全是春装,冬日的时候再披一件厚重点的氅衣挡风。其实连这件氅衣也不用穿。穿上是为了照顾其他人的眼睛,免得看着冷。
沈棠:“可我看着热啊。”
秦礼回想一路上看到的游人。
实在做不来穿着无袖开衫,袒胸露乳。
对于这个问题,他选择沉默,委婉拒绝。
“主上召见臣是有吩咐?”
“也不是,只是知道你回来却没有第一时间进宫来看我,那我只能将你喊来了。这两年在外可有什么有意思的见闻?要是受了地头蛇委屈,也能跟我说说,替你将人杀了。”
秦礼心中一震。
“越法杀人,非法也,非君子也。”
沈棠没有说话。
船舱内静悄悄一片。
二人只能听到外头热闹喧嚣。
秦礼搭在膝头的手在这片窒息中一点点攥紧,直至指节发白。纵使内心汹涌如五海被船桨搅乱的湖面,面上依旧毫无波澜。良久,沈棠道:“既知非君子行径,秦卿不是该爱惜羽毛?何必因这种小卒便将自己置于险境?你在芸芸众生之中,又与芸芸众生不同。”
即便是所谓的神,也有些许偏爱。
沈棠将一颗葡萄扔给他。
这件事情,顾池也做得不地道。
不过——
沈棠支颐着,思绪被湖上暖风吹得迷糊。
秦礼:“臣是来请罪的。”
沈棠困乏眯着眼:“秦卿何罪之有?”
他跟赵奉一唱一和,伪造出杀人灭口的假象,不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最好自己这边再配合一些,将秦礼也申斥了,让他回家关禁闭。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