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势大逼主!”
刘端重重一拍扶手,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此为其一!不得不除!”
他顿了顿,伸出第二根手指,语气更加森寒。
“这第二桩。。。。。。更为致命!他孔鹤臣,的手伸得太长了!已然牢牢把控了六部中枢!”
刘端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带着压抑的怒意。
“你且看看!如今六部尚书,吏、户、礼、兵、刑、工,有几个不是他孔鹤臣的门生故旧?有几个不是唯他马首是瞻?!”
“朕欲行政令,需先经他孔鹤臣点头!朕想用一人,需得他清流一党认可!名义上,他是为朕收揽人才,稳固朝纲。可实际上呢?”
他猛地站起身,在榻前踱了两步,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六部乃国家行政之根本!如今却几乎成了他孔鹤臣的私器!朕堂堂天子,在六部之中,竟无一真正可称心腹、可托重任之人!朕竟要透过他孔鹤臣,才能驱动这国家机器!朕与傀儡何异?!这叫什么?这叫架空!这叫窃国之始!”
何映适时地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与忧色:“圣上!若六部尽为孔鹤臣党羽把持,则政令出于私门,国将不国啊!此乃。。。。。。窃权之实!远比结党更为凶险!”
“正是窃权之实!三省归萧氏,六部归孔氏,那朕这个天子还有什么?!”
刘端猛地转身,死死盯住何映。
“而那丁士桢!便是此中典型!他为何能坐上户部尚书之位?当真全靠他所谓的‘清廉’之名?若非孔鹤臣在背后一力保举,暗中运作,萧元彻那边又岂会轻易放行?”
“丁士桢,便是孔鹤臣插入六部、掌控钱粮的一枚关键棋子!是孔鹤臣架空朕的帮凶与执行者!”
他走回榻边,重重坐下,语气带着一种斩草除根的冷酷。
“所以,朕要除孔鹤臣,这丁士桢。。。。。。便必须一同拔除!一来,丁士桢知晓太多孔鹤臣与沈济舟、乃至异族勾结的内幕,留之必是祸患!”
“二来,正好借此机会,敲山震虎,清洗户部,乃至整个六部中孔鹤臣的势力!让天下人看看,架空天子、结党营私者,是何下场!”
何映闻言,深深一揖,语气中带着叹服与一丝寒意。
“圣上圣明!洞若观火!孔鹤臣把持六部,丁士桢为其爪牙,此二人不除,则皇权旁落,政出私门!奴才。。。。。。明白了。此二条,确是取死之道,不得不除!”
刘端微微颔首,对何映的领悟力表示满意,但眼中的寒光却愈发炽盛。他缓缓靠回软垫,语气变得愈发深沉。
“方才所言,乃其势、其权之患。然,这并非朕必杀他的全部缘由。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真正触及朕之逆鳞,令朕。。。。。。寝食难安、杀心坚定的关键!”
何映心神一凛,知道真正的风暴即将揭晓,他屏息凝神,将腰弯得更低:“奴才。。。。。。谨听圣上教诲!”
紫瑗阁内,灯火摇曳,将天子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拉得斜长而扭曲,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困兽,正在黑暗中酝酿着最终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