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车身后拖着的长板车,他将物件皆腾上板车后,摸着她的头心疼道:“要劳烦婤宝自己推进去喽!”
“矫情!我气力大着呢!可别小瞧我!”莫婤冲他吐舌后,转身就欲走,手却被他紧紧拉住。
拧头瞧见端得清冽,手心却滚烫的男人,她红着脸,声儿有些颤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别乱来啊!”
长孙无忌耐人寻味地瞧了她一眼,低头给她戴上了木锦裘尉,就是棉布手套。
这下,知是自己想多了的莫婤,连脖根儿都红透了,转身偷溜时,长孙无忌还拉住她轻声道:
“让婤宝怅然了,成亲后,我定多寻天光亮之时乱来。”
听罢,她身形一顿,而后差些将板车轮推出火光,身后原本欲帮她的将士竟都没能追上。
行至承乾殿侧门外,怕被小两口调侃,她便站在门槛外,欲等面上的赤红下去后再入内,却被承乾殿的宫女、嬷嬷们发现。
因李世民颇为得宠,受封秦王后,李渊大手一挥给承乾殿分了颇多宫人。
此时,见莫婤似被累着了,她们虽还不知莫婤身份,但瞧着秦王和王妃皆对她颇善,争相上前帮忙,想着日后飞黄腾达的机会,说不准就是靠着今日的善举。
忽而,跟在宫人身后的莫婤觉后颈发凉,扭头望去,一小宫女正狠毒地盯着她,待她细细打量后,发现竟是个老熟人,就是窦夫人去世时怨恨她的女童。
当年,因着心头有疑惑,她便派人去打听了,她确是阴世师将军的女儿,现今出现在宫中成了宫婢,那大概率也就是未来的阴妃了。
“你不想活了!死盯着干甚?”
阴氏身旁的老嬷嬷拉了她一把,吓得她蓦地低下了头,肩头还微微抖动,似在垂泪,莫婤只淡漠地移开眼,心中升不起半点怜惜。
待她走远后,阴氏方抬起了无半点泪光的眸子,拍掉老嬷嬷护着她的手道:“同是奴才,嬷嬷何必惊慌!”
“姑娘,奴才也分三六九等的。你现可不再是将军家小姐了,断不能再这般张牙舞爪,警醒些罢!”嬷嬷苦口婆心劝道,见她顾自出神,说完就摇着头走了。
待四下无人后,愣在原地的阴氏,原本阴冷淡漠的眼渐渐红了。
是啊,我已经不再是将军小姐了,我的阿耶在贼军攻破长安时,就被砍下了头颅,我没入掖庭,却日夜思念着那个让我家破人亡的仇人之子。
是我不孝,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我自小就喜欢世民哥哥,既然阿耶阿娘不能帮我嫁给他,我就自己去争去抢,至少要将那个女人踩在脚下。
阴氏狠狠地擦掉泪,心头暗暗发誓,今日的屈辱,来日定要其百倍偿还!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宫苑内灯火辉煌,李渊于太极殿宴请百官。
金碧辉煌的殿堂内,珍馐美味铺满宴席,玉液琼浆香气四溢。
李渊端坐于主位,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等皇子依次而坐。
瞧着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儿子们,瞧着身着各色官府、言笑晏晏的群臣,李渊愈发满意。
觥筹交错,丝竹声声,酒过三巡后,一队身姿曼妙的美娇娘徐徐走来。
她们面上挂着各色薄纱,或鹅黄、或桃夭、或齐紫……手腕、脚腕上却栓着银镣铐,上头还缀着些金铃,一步一响,勾人心痒。
随着她们的走近,大殿内似有暗香浮动,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凝固,众人的目光中流露出好奇、兴致甚至是期待。
裴寂眸光一闪,想到了当初李世民私下找他,商讨说服李渊起兵造反时,他就用了美人计。
他在晋阳宫选了些美人陪酒李渊,待他醉酒睡了她们后,方告知他上的是宫女,犯了欺君罔上之罪,以此逼他谋反。
现今他们成功了,李渊也是能正大光明享用这些女子了。
只是当她们摘掉面纱后,他方惊觉竟俱是杨广之女,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