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庄妃娘娘。。。。。。都闹了个没脸。。。。。。”
菡萏在一旁听着,小嘴微张,露出不忍的神色。
五岁的孩子,心里装着的不是权势倾轧,而是那个会给她带小玩意,会抱她举高高的慈祥老人。
沈知念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既无对童言无忌的怜惜,也无对定国公府罪行的义愤,更无一丝幸灾乐祸。
她只是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眸底所有翻涌的情绪。
在世人眼中,定国公府是十恶不赦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可在一个五岁稚童,懵懂纯澈的世界里,那个被称为“外公”的人,只是会摸着她的头笑的亲人。
大公主巨大的认知鸿沟,带着一种残忍的天真。
沈知念没有评价,只是道:“知道了。”
这件事该操心,也是由庄妃操心。
。。。。。。
皇宫。
慈宁宫的药味浓得化不开。
醒尘大师昼夜不歇的诵经声,也没能让柳太后的身子好转。
她瘫在厚重的锦被里,曾经凌厉的眉眼,如今只剩下枯槁的印子。
浑浊的眼珠偶尔转动一下,映着帐顶繁复的盘金绣,目光死气沉沉。
醒尘大师低沉的梵唱,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半点涟漪。
袁嬷嬷屏退了所有人,只剩下自己跪在拔步床前,冰凉的金砖地上。
她的脊背佝偻着,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垮。
殿内只有檀香燃烧的细微声响,和柳太后艰难而缓慢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