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赶紧上前将其扶起,郎舅两人执手相望、情深意笃。
身后,清河公主抿抿嘴唇,深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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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各位驸马齐聚南平公主府,驸马王敬直出面接待。
陛下庶长女襄城公主驸马萧锐,如今身为瀚海都护府大都护出镇瀚海、不在长安,所以一众驸马聚会之处便放在南平公主府。
正堂之内,王敬直看着一众驸马居于座上,唐义识、高履行、周道务、窦怀悊、韦思安、长孙曦、独孤谋、杜荷、魏叔玉……
忍不住笑道:“当真是稀奇,便是年节之时也从未凑得这般齐。”
负责发起此事的周道务奔波半夜,此刻顶着黑眼圈,沉声道:“齐王认为吾等软弱可欺,故擅动谣言、恶意构陷,其心可诛!但念及其乃太宗之子,这口气咱们且忍了便是,却也要统一口径、进退一致,莫使他人重新效仿,视吾等如鱼肉可随意啖之!”
高履行颔首附和:“正是此意!诸王即将出海就藩,吾等赠上程仪本属应当,各家甚至早已备好,只等诸王启程之日便即奉上……可这种事唯有赠予之人发乎本心、视其情况,岂能恶意讨要?”
“正是这个道理!”
“说的极是,送多送少由着各家情况酌情考虑,岂能擅动舆论恶意讨要?”
“咱们进退如一,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一时间堂上沸反盈天、群情激奋。
倒也不怪各家驸马如此愤怒,实在是齐王李佑这一手实在是太过恶心人……
周道务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昨晚议定之章程,先集体上书陛下愿意赠予诸王程仪,然后每家、每位亲王两万贯的现钱装车送去,尽早将此事了结,以免横生波折……”
说到此处,他忽然环视一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奇道:“程处亮为何没来?”
先帝一众驸马,除去当下不在京城的萧锐、柴令武寥寥数人,其余人等都在昨夜串联之时同仇敌忾、大力响应,约定今日于南平公主府聚集,一并入宫觐见……
至于房俊,则早已被大家默契开除出驸马行列。
当朝太尉、权倾朝野,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混什么呢……
但程处亮为何迟迟不至?
杜荷担忧道:“该不会出了什么变故吧?”
独孤谋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不以为意道:“即便出了什么变故也是寻常,卢国公便出了名了会算计,虽然很多时候算不准……这也算是他们家的家风了,岂会老老实实听从汝等之摆布呢。”
他已经后悔掺和这些个破事儿。
各处公主府规制不同、驸马们家境也不同,即便送给诸位亲王一些程仪也只需按照各家情况量力而行即可,多一些少一些即便担着一些非议又能如何呢?
昨夜周道务登门之后听闻所有驸马已经达成一致,他便顺口应承下来,想着既然是驸马们意见统一便不想特立独行游离在外,大家一并奉送程仪,多少都无所谓。
可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与一众驸马们步调一致,否则便将人得罪光了……
周道务心里隐隐不安,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将自己仆从叫进来,吩咐道:“快马前往卢国公府,告知程处亮就说吾等在此久候,等他一到便即入宫觐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