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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无声地叹,又像是在对自己辩解:
那群讨厌的家伙,只说我激进,说我不择手段,可谁看见持明族的古海之中,那些因为生命力流逝而逐渐黯淡的卵?
谁又知道每年族里老人离世时,看着空荡荡的新生名册,眼里的光怎么一点点灭的?
“我取骨髓,是为了留住能孕育新生命的火种!”
“我炼丹,是想让族里的孩子能平安长大,不用再怕生下来就带着缺陷……”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背的疤,语气里没了方才的亢奋,只剩沉甸甸的执念与极度骇人的疯狂。
“旁人说我疯,可只要能让持明族在仙舟多撑一百年、一千年,这点‘疯癫’,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辩解着的龙师随之抬手抹了一把脸,方才因激动泛红的眼眶渐渐平复,只剩下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定。
他抬头瞪着那苍老的眼眸望向鳞渊境的方向,那里藏着持明族最珍贵的卵,也藏着他半生的执念。
“我没错。”
他低声开口,好似对自己的再一次‘洗涤’。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从没害过身机能能完整的族人,只是想让族人活下去。。。。。。这算什么错?”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但也不认为自己是坏人。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为了种族的延续,必要的手段罢了。
每当想起仙舟天人看向持明时那若有若无的轻视,想起资源分配时持明族的所占份额,想起那些因饮月之乱先天缺陷没能活过幼年的持明孩童。。。。。。
这些画面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都化作一句冰冷的判断:
“错的从来不是我,是这个容不下持明族好好活着的世界。”
明明他们持明在极其不情愿的反对之下,最终还是贡献出了自己的祖地,以作为封印建木之用。
为什么还要受到这样不公的待遇呢?
这公平吗?不!不公平!
他挺直脊背,枯瘦的肩膀此刻倒显出几分坚硬的轮廓。
反正他现在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能让持明的血脉续下去,就算被整个仙舟视作“异端”,就算要与神策军为敌,他也认了。
【这么看起来老夫我果然是个大反派啊!】
内心之中如此想着的他,亦是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大殿的深处走去。
如果说持明与龙裔一族可以用欢欣鼓舞来形容的话,那么仙舟的反应就要有趣的多了。
光幕里丰饶之种破土的画面还在闪烁,仙舟子民的喧哗声像潮水般漫过丹鼎司的街道。
景元却觉得耳边的热闹骤然远去,直到那句“完善化龙妙法”轻飘飘钻进耳朵里,他手里的糖葫芦串“啪嗒”一声,糖衣裹着的山楂滚落在青石板上,滚出一小道黏腻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