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颜烟只觉得迷茫。
过去他为嫉妒而痛苦,但如今,嫉妒比起病痛,实在算不上什么;前几月他为诊断而痛苦,但如今,他已做完手术。
他仍兴致低迷。
因为困住他的不止是病,或是嫉妒,而是骨子里的要强自卑,与闲不下来的忙碌。
当一切趋于安宁,他不习惯,而又因为现状必须静养,所以迷茫恍惚。
颜烟深呼吸,伸手轻拨花瓣,心道自己又在矫情颓靡,枉顾段司宇拼命救他。
蓦然,肩膀被人轻拍,宇亿梦递来一杯温水。
颜烟接下,汲很小一口,“谢谢。”
段司宇正清洗新鲜食物,备餐。过程倒是简单,直接送进蒸箱蒸熟,再绞打成易咀嚼的形态,调味只一点盐即可。
如今颜烟尚在养护期,段司宇不敢外食,或让旁人来准备,生怕有闪失。
不超过几分钟的事,因为不熟练,时间拉长,段司宇久久无法离开厨房。
宇亿梦只能自给自足,倒两杯水,“段玉山没有去医院看你,因为我让人软禁他,让他安静。”
软禁?
颜烟疑惑,“为什么?”
“我在开玩笑。”宇亿梦说。
宇亿梦的玩笑,竟和人一样,冰冷。
玩笑本身不
幽默,但后一句却莫名戳中笑点,颜烟不禁轻笑,“谢谢。”
为宇亿梦每一次的敏锐,安慰,与救他一命。
“你在为什么烦恼?”宇亿梦直白问。
何种情绪都逃不过宇亿梦。
颜烟诚实回答:“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他相处?会有什么矛盾?未来,我要做什么?”
未来排在最末尾。
住院期间,颜烟决议,要把段司宇放在首位,其余的统统往后。
复发的概率虽低,但也不无可能,他续上了命,却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他不能再让段司宇难过。
而未来的工作,企业不在考虑范围,一是身体精力不允许,二是他本就不合适。
颜烟想求个建议。
宇亿梦却说:“你该放慢速度,不用急于一时,非要现在得到答案。”
他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