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合宜丢下一句,继续往前走。
作为主子面前最得意的小厮,谢彩这还是头一遭挨骂,如此一来便老实的收声跟着,改在后头审时度势。茗烟倒是真的被郑合宜这破天荒头的脾气给吓着了,再不敢擅有主张,只是安安静静的走在后头。
不过多时,一主二仆已到了西苑门外。
谢彩住脚后推了把茗烟,见他慌慌张张跟了进去,心里暗自琢磨着今日这场事情的稀奇。
在他眼里,西苑的夫人就是娶给外头看的。主子与这个苏家小姐毫无情愫,相敬如宾。他因时常跟在身侧,主子也只带他来过来此处。每次多是茗烟在外头守着,所以他也亲眼瞧得最是真切。
这对夫妻之间实在是兄妹俩似的,有时客气的甚至比陌生人还要过些,倒是连累了他这个贴身伺候的反过来要操心如何不让外头瞧出端倪,时不时的帮忙遮掩些。
今日真是奇了大怪。主子怎会主动跑到这里来,还有那一身白衣……
只听里头一阵动静,苏蔻带着流玉从屋子里头匆匆出来。这位夫人面染红霞,手脚还显得有些慌张。
“妹妹这是怎么了?”竟然忽从远处传来一声问候。
那女声清脆和悦,却惊得谢彩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回头看时,果然见是已经换好了衣裳的谢从安从外头过来。
这位正经夫人带着寒烟,脚下匆匆,看上去笑得娇俏,那双杏眼里却突兀的寒光逼人。
谢彩记起了方才主子的模样情景,默默吸了口气,忍不住回头瞥了眼院子里站着的苏蔻。
流玉已经一副老母鸡的架势挡在了前头,直言道:“谁是你妹妹!”
谢从安正巧到了跟前,对着她冷眼打量,唇上挂的亦是冰凿的笑,“我与你主子说话,你却当真爱插嘴。”
寒烟上前站在了一侧,将对面的流玉吓得一惊。
寒烟身条儿修长,个子要高出流玉一个头来,流玉便也因此厌着她。再加上她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瞧不起人的样子,只与家主身边的谢彩和茗烟有些好脸,流玉便不曾少了混在下头的人身侧一起说她坏话。
可惜清苑的人少与外头来往,他们来来去去也没能找出什么茬来,索性骂寒烟是个媚上欺下的坏种子,仗着自己长得好,便摆着一副只喝露水的模样;再有便是说她心里肯定惦记着家主,总有一日会爬床,到时候便等着看那清苑里的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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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个丫头抢了男人,只瞧颜绥宁还怎么摆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等着看她如何的哭。
寒烟就好似看透了流玉的心思,作势还要往前逼进。不夸张的说,那般修长的手脚,就是随便伸来也够抽她几记耳光了。
流玉顿时心虚的缩回了苏蔻后头。
清苑的动静早从下人那里传了过来。她才刚与小姐演绎了一番就被找上门来,只担心这对主仆是为了寻衅撒泼,彰显身份的。
流玉这一副小人心肠,却不知清苑这对主仆都是简单性子。
寒烟虽然天生聪慧,却也听话,顺从着主子的意思,只关照着身边周遭的几人。清苑里这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在谢从安的纵容下从不对外头的琐事上心。更别提那些下人间闲言碎语,也知道对主家避讳,所以这些事就连揣了心思去厨房混了几日的雪妈妈也不清楚多少。
至于寒烟今日会这般行事,不过是气在流玉几次三番以下犯上,便也想学着她的样子护着身边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