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父身为一个父亲,对孩子血脉天性,从来不愿意以最坏的品行来想自己的孩子。
如今被邴温故直接戳开,邴父才意识到血淋淋的真相。
“阿耶。我可以接受兄弟们有了自己的小家,生了小算计。但是我接受不了,兄弟们不顾其他兄弟姐妹死活,只管自己日子过的舒服就好。”
邴温故再次给了邴父一记重锤,“那不是亲兄弟,那是仇人,只有仇人才能漠视对方生死。稍微亲近些的邻里,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去,有能力,还会接济一二。”
邴父身形摇摇欲坠,邴温故怕人摔倒,扶着他坐下。
屋内,梁氏同样瘫倒。
邴大娘扶着梁氏,焦急道:“阿娘,你别着急。要不我还是搬出去吧。”
梁氏空洞的眼神缓缓聚焦,反而变得坚定,“大娘,你别怕。大郎说的对,一家人就没自顾自的,你还就留下了,我倒要看看你三弟是不是狼心狗肺之徒。他今日能为了钱氏妥协,不顾你死活,明日就同样能为了钱氏,不管我和你阿耶。”
梁氏的声音同样没有压低,即是说给钱氏跟邴三郎听的,也是对邴父表态。
邴父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止,“血脉亲情割舍不断,若真能割舍,那也不是血脉亲情了。”
“二郎,三郎,四郎,你们都表了态吧,若是不能接受你们大姐归家的,现在就提出来,我和你们阿娘现在就给你们分家。”
邴二郎立刻就道:“阿耶,我不分家,大姐归家我和周氏没意见。当时大姐仳离,还有我一份功劳,我现在又怎会多余大姐。”
周氏对邴二郎问都没问她就做主,没什么想法。
她想的其实跟钱氏一样,觉得邴家不能真让邴大娘仳离,后续孙家人肯定会上门求和。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仳离了,日后等邴大娘缓过心情,再嫁就是。女子还真能一辈子不嫁,养在娘家不成。
邴四郎抢道:“我这次站大哥,他这次办的事情还算是一个爷们干的事,这一声大哥,我叫的才算心服口服。那孙家就是一个虎狼窝,就算大姐要回去,我也不能让大姐回去。”
室内,邴三郎神色纠结,最后还是道:“阿耶,我没意见。钱氏只是一时之间想差了,我会好好劝她。”
钱氏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个一个结局,他们邴家这是宁愿要一个和离归家的娘子,都不要她这个给邴家生了可继承香火的男孩的儿媳妇。
钱氏委屈,放声大哭。甚至不顾自己还在坐月子,起来就收拾东西道:“好啊,你们邴家未免太欺负人,我这就回娘家去,大不了就仳离,我另嫁他人就是了。”
邴家最近成了村人议论的焦点,先是邴家发财了。
接着邴大娘仳离,然后就是钱氏不能接受家中有个归家的娘子愤而回了娘家。
一时间整个村子,从村头到村尾都是邴家的八卦。
南锦屏作为邴温故的未婚夫郎,这事情想不知道都难。
有许多村人上赶着去他家里讲给他听。
“不是我说,邴家娶了锦哥儿,这家里孩子婚事就够受影响的了,如今又有一个仳离归家的娘子,这是想家里汉子各个打光棍,小娘子各个嫁不出去吧。”
王氏说是好心来报信,实际上就是来瞧热闹来了,眼睛里满满都是幸灾乐祸。
“锦哥儿,伯娘是好心,眼瞅着你就要嫁进邴家,还是劝劝邴大郎吧。你说,到时候一家子老老少少都是光棍可咋办。”
南锦屏紧紧呡着嘴唇,一言不吭。
王氏瞧见南家母子面色皆有忧虑这才心满意足,待自己说够了,方自顾自离开。
苗氏忧心道:“刚才她在这里我也不好多说,她那人本就是个幸灾乐祸的,现在就你我母子,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事你去问问邴大郎到底怎么回事,家里多了一个仳离归家的妇人,总归不好。”
南锦屏低着头,“阿娘,我还没和邴大郎成亲就插手人家家里事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