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业挣扎着起身时,又被李相夷一把按住。
他膝盖由于惯力,猛地磕在坚硬崎岖的石板地面。
“嘶!”
剧烈的痛楚从膝盖处蔓延,这可把李相夷吓了一跳,他不是故意的,他什么都没干呀!
赵承业只觉得膝盖像是被生生嵌进了烧红的铁钳,那股尖锐的痛楚顺着骨头缝往上窜,直逼天灵盖。
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滚下豆大的汗珠,沾湿了鬓边花白的发丝。
方才被李相夷按住时,他本就虚浮的力道骤然失衡,膝盖撞在石板地上的刹那,他甚至听见了自己骨头与石头相碰的闷响,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他早已不堪重负的心上。
“对不住。”
李相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下意识地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赵承业衣料上粗糙的质感。
他看着赵承业蜷缩着的膝盖,那里的布料已经被地上的碎石磨破,隐隐渗出暗红的血渍,心里竟莫名地沉了沉。
他明明只是想按住对方,没想过会弄伤他——这人看着虽不算老弱,可身子骨竟这般不经碰?
可不等他再说些什么,一道凛冽的寒光已如毒蛇般窜了过来。
笛飞声的刀向来比他的话快。
这位金鸳盟盟主显然没耐心看他们这般拉扯,赵承业方才那句“李门主”出口时,他握刀的手就已经动了。
在笛飞声的世界里,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从来都只有死路一条。
尤其是这个人还知道李相夷的身份,知道那个李莲花拼命想埋葬在过去的名字,留着便是祸患,不如一刀了断来得干净。
长刀破空的锐响刺得人耳膜发疼,刀风裹挟着森然的杀意,直逼赵承业心口。
赵承业瞳孔骤缩,身体的本能让他想往后缩,可膝盖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刀光在眼前放大,映出自己苍白如纸的脸。
“铛!”
一声脆响震得空气都在发颤。
李莲花不知何时已挡在赵承业身前,手中那支不起眼的刎颈剑,看似轻飘飘地一扬,却精准地缠上了笛飞声的刀身。
两相交击的力道让李莲花手腕微沉,袖袍下的指节泛白,可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仿佛只是随手拨开了一只挡路的飞虫。
“阿飞,切莫冲动。”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人还有用。”
笛飞声猛地抽回刀,刀刃划过空气发出一声不满的嗡鸣。
他收刀而立,玄色披风在晚风中猎猎作响,脸上的怒气几乎要凝成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