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说的都是气话,你怎么还当真了。”玄濯理所当然道,“我从来没想过赶你走,是你当时要死要活地跟我闹,若不是你非跟我吵,我至于说那样的话吗?”
……他从来都没有错。
弦汐无力地想道。
当爱意凝筑的包容消解后,弦汐终于能够直白地承认,玄濯就是个傲慢自大到了极点的混账。
说难听夸张点,他就是觉得全天下都该围着他转,太阳也该为他升起,四季也该为他流转,反正不管什么人什么事什么东西都得顺从他心意。
如今回顾过去,弦汐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受得了他的。
她疲惫地闭了闭眼,对玄濯道:“是不是气话,都无所谓,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转身坐回椅子上,继续裁剪布料。
玄濯脸色剧变,猛得拉住弦汐胳膊,恼怒又不敢置信道:“你赶我走?!”
弦汐忙着自己的事,并不理会他。
对着那纤瘦的背影默立片刻,玄濯咬咬牙,挥袖“砰!”的关上门窗。
弦汐登时吓了一跳,刚起身就被玄濯一把抓住手,径直拽到床沿坐下。
“你做什么?!”双肩被紧紧握住,弦汐惊慌地挣扎起来:“你别碰我,放开!”
“对不起。”
玄濯垂着眼帘,低声道。
“……?”
弦汐一时间以为自己幻听了。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不过这样也好,毕竟玄濯现在也挺没脸的。
他深吸一口气,磨着后槽牙,生平第一次用低三下四的语气说:“先前,是我不对,你别生我气了,跟我回去吧。”
弦汐怔愣地看着他,良久,往后挪了挪身子:“你不用对我说这些,没必要。”
玄濯嗓音紧绷:“什么叫没必要?”
弦汐小声的:“我说过,不会再原谅你。我也不想再和你牵扯上关系,我们就各过各的,各自安好。”
“……什么狗屁的各自安好。”
玄濯沉沉咕哝一句,眼睛依稀发红。
这些天他千方百计地试图忘掉弦汐,可每当深夜来临,他独自躺在冷寂的床上,还是忍不住会伸出手,想去拥抱点什么。
弦汐像是不知何时长在他心尖上的一块肉,寻常时无知无觉,可一旦分割开来,就令他疼痛难耐。
他无法忍受弦汐不在身边的日子。
经历无数个失眠的夜后,玄濯得出这个结论。
一想到弦汐离开时那双不再有丝毫爱意的眼神,他就觉得无比煎熬,几乎连一刻都忍受不下去,只想赶紧来找她,见她一面。
许是出于自我保护,他自动忽视了弦汐走之前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并未当真。
他想,他当时说的都是气话,弦汐肯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