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恕腿软地扑通下跪:“师傅,求您让我有个念想!”
“出息。”邢剪皱眉。
……
没过几日,魏之恕又要出门,他回来时却是满面笑春风:“师傅,我脱身了。”
邢剪为了庆祝,带他去酒楼喝酒。
楼下有人议论姜老爷跟哪家小姐的婚事,就定在近日,聘礼多么多么豪气壮观。
姜老爷年过三十才娶妻,原是在等真命天女。
魏之恕听了讥笑,什么真命天女,不过是个可怜人,姜明礼扬言要妻妾成群,他先做丈夫,后做父亲,生一堆子女承欢膝下。
姜家老爷不可能膝下无子,后院空虚。
还想随心所欲,那就做不成姜家老爷,聪明人自会做出取舍。
魏之恕把空酒杯放桌上,倒满,他夹一块牛肉送到师傅的碗里,第二块才给自己。
邢剪看了他半晌:“魏二,你出去散散心,如果碰上你大师姐,你们就一块儿走。”
魏之恕笑道:“我正是这么打算的。”
……
邢剪很久没去江上捞尸了,他有日留阿旺在家看门,孤身撑船去了江里,一捞就忘了时间的流逝,从白天捞到了晚上。
钩子甩进水里,钩到了什么尸体,怎么都拉不上来,他下水查看。
水底有个人,就站在那里,尸首青白,头发里有条小鱼。
邢剪摸着他的头发,赶走那条鱼,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藏这么深,让师傅好一通找。
你不来师傅的梦里,不管师傅。
狠心。
春江水涓涓流淌,江边不知哪飘来的花落在水上,月色皎白。
“那边有船,是邢师傅的船!”
“人呢,邢师傅?”
“我好像看到邢师傅下水了,没上来吗?”
“他没上来!”
“那么好的水性,他怎么不上来?”
“不想上来了吧。”
“说得什么胡话,怎么会不想上来,哪有人不想上来!”
“自然是不想活了的人啊……”
江上打鱼人的声音传不到水下,邢剪眼前的小娘子忽然流下血泪,他眨眼,小娘子就没了,只有一具陌生的少年尸体,和他的小娘子死时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