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安慰的温言,只是冷酷地叙述事实。
茆七轻点头,不再开口。
焚炉火焰汹涌,辟啪作响。
过了一会,仲翰如站到茆七身旁。茆七转眼看他,他的视线望过来。
互相无言,互相陪伴。
过去许久,焚炉火焰渐熄。
茆七打破沉默,“对了,你的伤怎怎样了?”
之前一直没机会检查,也见他面色无虞。
“没事。”仲翰如无谓的表情。
“真的?”
“真的。”
“嗯,我信你。”
听到这里,仲翰如嘴角上扬,“真的信我了吗?”
言外有意。
茆七转过身,他们之间几尺距离,她再近一步。
仲翰如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看着她踮起脚,抬臂揽住他,脸轻靠在他胸前。
她说:“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信。”
仲翰如回拥住茆七,他埋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
“仲翰如,你离开宁州县后,去学了格斗术是吗?明明你说学这个很累……我们高中的事你还记得,你都还记得……”因他抱得紧,茆七的声音闷闷的。
他没回,反问道:“阿七,为什么信我了?”
“因为你是仲翰如啊。”
话音落。
焚炉里火焰殆尽。
骨灰凉后,仲翰如整理出来,用剥下的巡逻者制服包裹好,交给茆七。
茆七双手捧着骨灰,爬到窗台上,扬手将骨灰洒向天空。
白茫的存在,白茫的天空,风一卷,徐徐隐匿于天地。
你不想留在这个地方,我帮你离开,也希望你也能帮我离开。
再次走出解剖室时,走廊空无一人,查房已经开始了。
那盒塑蜡还在口袋,茆七拿出来拧开,嗅了嗅,确定是在男孩身上闻到的这个味道。他就是用这个覆盖在背部制作假皮肤,才躲过了护士查体。
她连盖带盒扔进解剖室,将玻璃柜关死。
白日光线清晰,柜上的玻璃倒映着茆七被资料本分割模糊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