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无赖的言论。
话音未落,殿门口一位护卫发出一声惨叫,随即跌落在地。血腥味在大殿之上蔓延,眼瞧着那护卫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可是殿内的所有人都像是看不见一般,伴随着晋西王这一番话,场面显得格外诡异。
“王爷!”叶瀚英身侧的内官厉声斥责道,“请注意您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晋西王双目圆睁,情绪也激动了起来,“你说我什么身份!”
“我是殷朝开国的第四位皇子,是先皇最看重的儿子。我的母后是当朝皇后,本王是嫡子!”叶瀚英听着晋西王在大殿中近似疯癫的话,微微合眸,缓缓地控制着绵长的呼吸。晋西王食指指着龙椅,以及龙椅之上端坐着的叶瀚英,“本王十八岁支持他上位,如今这十四年过去,也轮到本王坐一坐那个位置了!”
第82章许是晋西王的话过于疯癫,大殿之上的打斗竟逐渐停了下来,双方……
许是晋西王的话过于疯癫,大殿之上的打斗竟逐渐停了下来,双方呈现出僵持的状态。
叶瀚英高声喝道:“叶嘉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晋西王直视着叶瀚英,满面讥讽:“咱们的皇上年岁大了,耳朵也不好了,臣弟说的什么,您真的听不见吗?”
“还是你叶瀚英根本就不敢听!”晋西王整个人瞧着仍沉着冷静,可在场的人无不感受得到其沉静外表下的癫狂之心。
“你疯了。”叶瀚英冷静道,“若是你此刻收手,朕念在兄弟手足情分上可以当做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晋西王手指向殿外,“外城的战斗声在你这勤政殿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候当做无事发生,是不是晚了一点!”
叶瀚英静静地看着叶嘉熙。
叶嘉熙心中有一瞬的慌张,随即心中一阵阵翻涌蒸腾的愤怒覆盖住了任何其他的情绪。
人都打到大殿上来了,他凭什么仍能这么冷静?
叶瀚英抬手,一字一顿道:“传朕口谕,晋西王叶嘉熙,目无皇权,不尊兄长,德不配位。着即削为庶民,压入天牢,以待发落。”
“叶瀚英你可不可笑?”叶嘉熙恼羞成怒,“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握持着你那岌岌可危的皇权不放?现在皇城内外都是我的人,你那能打的公主和这小子他老爹都在关外,我要是你不如就地求求我,我还能分你个封地留你一命。”
说话间大殿内的局势已是剑拔弩张,白卿淮剑已出鞘,握在手中未动,细细看去,连白明酌都已呈现出紧绷之态。
叶瀚英摇摇头:“莫说你一心只想杀了朕,朕不是你,自然也不会做这种事,卿淮,动……”
“那现在皇上还打算抵抗吗?”何甘平的声音从大殿外逐渐逼近,“臣和青云也带着人手来看皇上了。”
叶瀚英眼见着何甘平带来的一位高手直接飞身穿过了大殿门口侍卫围成的人墙,直冲着叶瀚英的方向飞了过来。
叶瀚英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瞬息间又成为了那个庄重威严的皇上。白卿淮刹那间拔地而起,挥剑直面那高手。
“皇上,您这般缩在这小儿身后,是不是可怜了些?”何甘平哈哈大笑着,“自您当年迫使臣去渭水赈灾,臣倒是许多年没见过皇上这般模样了。如今想来,还是您在四王爷府时那畏畏缩缩的样子顺眼些。”
叶嘉熙也大笑出来:“四哥可是出了名的温润公子,何相用词倒是该严谨些。”
叶瀚英皱眉:“你因为渭水赈灾记恨朕?明明那渭水赈灾为你何相赚了不少名声,若不是赈灾,你今日能否封侯拜相都未可知。”
何甘平突然大声吼道:“你叶瀚英此时此刻来做什么好人?好话都叫你说尽了,始皇那时我已是朝廷重臣,你继位把我扔在那个苦寒之地,何曾有人尊重过我何甘平!我!安平五年状元郎,为官二十三年,你甫一继位就把我流放了!”
“你以为你这皇椅坐得安稳吗?”何甘平冷笑道,“也就白家这一家子愚忠的情种还愿意帮你稳坐江山。你古板守旧,年纪轻轻的头脑还不如我这个上了年纪的旧臣清楚,我在渭水给你连发六道密函,渭水情况特殊,官员自成一派,对钦差何曾在意过?其时最好的办法便是在渭水杀鸡儆猴,更法易制。你怎么做的?”
“你回我:‘只管赈灾’。”何甘平突然大笑起来,“这么多年太傅在宫里讲的治国安邦的学问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何甘平的笑声回荡在大殿内。大殿内除去兵刃相接的碰撞声,便再没了其他声音。无论是哪一方的人,都在静静地听。
叶瀚英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愈发阴沉。在皇位之上坐了这么多年,早已无人敢挑衅他的威严,可如今这一层窗户纸被捅破,就像是自己不被作为储君竞争者的那几年,经历的每一次落差,被扯开了层层的遮羞布。熟悉的自卑感如附骨之疽,好似这些年只是敛藏在了皇位下面,随着何甘平的质问又爬了个满背。
这大殿之上,是二十年前他所惧怕之事——那一年的他,最怕的不过是朝中众臣不忠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