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铃铛从他大腿上、手腕上、腰上、脖子上都戴了一遍,兜兜转转……不还是回到最开始戴的位置上?
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看自己在床上跟他一直左躲右闪、像只蚯蚓一样疯狂蠕动吗?
真搞不懂……
想到这里,少年收敛思绪,揉了揉咕噜直叫的肚子,决定不再违抗生理层面的信号反应,任凭脚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大步走到对方身边坐下,拿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
对方深深看了少年一眼,随后继续安静地喝起茶来。
点心很快被少年一个人消灭。
他重新走回书架边坐下,拿起书,重新遁入文字的世界,以此保持距离,并暗暗观察起某个不断喝茶的人。
根据他的观察,人偶并非时刻停留在这个幻境中——这也是自己为何会习惯性嗜睡的原因。
显然,在对方眼中,唯有“沉睡”才意味着安分,才不会有任何离开的企图。
就像借景之馆那样,窗外虽有昼夜变化,沉睡却让人中断对时间的感知,无从得知具体过去了多久。
不过…自从他戴上铃铛以后,这两天,人偶似乎放宽了限制,允许他下床走动,还给他置办了书籍打发时间。
但也仅止于此。
以房门为分界。
屋外,是绝对的禁区。
而现在……
少年抬眼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雨声依旧。
乌云沉重,拉低天色该有的高度,让亮色渐渐坠入大海,转为傍晚的幽暗中。
按照惯例,晚饭前的这段“空档”,某个人应该要告辞离开了。
不对、
……怎么还不走?
少年疑惑不解,他视线漂移,随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极其迅速地瞥不远处一眼,却正正撞入一双紫靛色的眼。
少年:“……、”
不知何时,另一人已然放下茶杯,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偷瞄的动作,眉梢眼角尽是掩不住的笑意。
国崩笑问:“是要我读给你听吗?”
说罢,他便起身走到对方身边坐下,接着不由分说地单手环住少年的腰。
人偶的手是凉的,抵在腰窝冷的少年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然而对方却得寸进尺,如同抱抱枕般将人拥进怀里,鼻尖蹭过少年的颈窝,就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