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修永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恼火来源于什么,可能是心痛于鱼安想走捷径,也可能是愤怒那个敢对鱼安动手动脚的男人。
可是柯明安又垂着头不说话。
“你不要又装哑巴!鱼安,我们一起好好上课,一起考功名不好吗,为什么要、要去讨好那个男人……”瞿修永还欲继续说,身上忽然一股大力袭来,他踉跄几步,无措地看着柯明安。
是柯明安猛地推了他一把。
那个不会说话,从来没发过脾气的小哑巴,直到这个时候也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只是转身就走。
瞿修永握紧了拳头。
他们之间本质是微微凝固的关系,忽然进入了真正的冰期。
每次云文易想给柯明安开小灶或者留他下来都会被瞿修永捣乱,但表现出来就像是瞿修永讨厌了柯明安一样。
柯明安默认了这种疏远。
瞿修永好几次都想去找他,又觉得别扭,每天躲在院子外面的树后面,等柯明安离开院子,才偷偷摸摸在后面送他回去。
但今天,柯明安已经待了一个时辰了,平时他都是在自己出门后一炷香不到就出来。
瞿修永心脏忽然不安地跳动起来。
明明云文易也已经离开了,鱼安在里面非常的安全,但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慌。
他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翻上了墙,上次扭到脚后他加强了锻炼,现在爬树打架都杠杠的。
大厅里没有鱼安的身影,二楼书房的窗户也被他打开看了眼,空无一人。
瞿修永咽了一下口水,不安加剧,他找遍了整个二楼,都没找到,又急急忙忙把一楼翻了个遍。
终于,他停在一间屋子面前,里面有微弱的烛光。
他看到了。
云文易把不大的少年压到床上,发带拴住伶仃的手腕。
“哭得真好听,真该让你朋友也听听。”
男人指尖抚上鱼安的眼皮,掌心压住口腔里小声的呜咽。
“我都忘了人家早就不要你了。”
“人家都不要你了还想护着他呢,他看到你这么淫乱肮脏的样子,怕不是要嫌恶得很。”
“为了给他找书,求我,又不愿意祓除代价,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苦涩的药丸被咽下,化作麻痒的刺激,肩膀上扑撒的呼吸,像纠缠不息的蟒蛇。
鱼安流着泪挣扎,却抵不过落在身上的大手。
他哭不出声,像一场无声的虐待。
瞿修永目眦欲裂,抬腿欲踢门而入,却听到天边一声惊雷,雷光照亮了柯明安布满泪痕的脸。
他倒在地上,浑身失去了力气,怎么挣扎都起不来。
一直佩戴着的玉佩掉到地上,摔出第二道裂纹。
一墙之隔的哽咽与喘息传入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