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刀松了口气:“城里这帮人,也不全是蠢。再压一下就断。”
林策“嗯”了一声:“今晚肯定还来。”
清风舔了舔嘴唇:“来就来。他来,我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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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手欠摸金终于把铁盒交回到清风手上,整个人像放下了一块大石。他小声说:“大佬,我昨晚做了个梦。”
“说。”清风。
“梦里那条鱼,在河里游。有人拿线钓它。线不是线,是名字。一串一串的名字。谁的名字喊得响,鱼就过去。我喊了我自己,没用。我喊了我的娘,我就过去了。我差点淹死。”
清风眼神冷了一寸:“记住。以后有人喊你名字,你不答。”
手欠摸金点头,眼眶红了一圈:“嗯。”
黎瓷抬眼:“他用‘亲’。”
清风“嗯”。
傍晚的时候,小女孩又出现了。她没进门,就蹲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画的是一条线,一直从门口画到老槐树底下,又从老槐树画到河边。她画完,抬头,看清风,笑:“大佬,我画的好看吗?”
清风看她一眼:“好看。不给糖。”
小女孩笑嘻嘻:“我不吃糖。我要借火。”
“你的火,自己点。”清风指了指她手里那盏灯。
她眨眨眼,点了。她站起来,拍拍手,像啥都没发生过,背着小油灯往外走。走到牌子前,她停了一下,抬头,冲“腿打折”那三个字做了个鬼脸,“切”,又走了。
清风看着她背影,指尖在桌下面敲了两下。黎瓷低声:“她心里空了一块。”
“嗯。”清风,“他在填。”
“填不满。”黎瓷。
“那就掏。”清风。
夜又落。第三夜。每个人的眼下都青了点,可谁也没说困。汤又开了。饼又烙了。牌子还在。鸡毛鱼立在门楣上,换了一条,鱼尾没抖。
风从东边吹来一阵,又停。空气轻轻响了一下,不炸,不闹,就像有人在窗外吐了一口气。
清风笑起来:“来吧。”
黎瓷站起,掌心一扣,眼神很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