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死死勒住了那一道笔划,将其蕴含的异力强行扼制!清风毫不停歇,咬牙将权限力量疯狂注入金线,向内狠狠绞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金线与某种阴冷、粘稠、极具侵蚀性的力量在激烈对抗!绞杀到一半,他喉咙猛地一甜,眼前阵阵发黑,权限的过度透支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强行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吼声,朝着客栈方向:“快!黎瓷!”
门内,黎瓷将不断挣扎、嘴角却挂着诡异笑容的小女孩死死按在桌边,一只手如铁钳般扣住她纤细的脖颈。小女孩脸上那片空洞越发明显,她甚至舒服地叹了口气,声音平板:“你这样用力…他那边…会很难受哦…”
黎瓷的眼神冰寒刺骨:“你呢?你疼不疼?”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难听:“我?我不疼啊。很舒服…就像泡在温水里…”
黎瓷眼底深处那一线冰冷的怒意骤然闪过,又被她强行压下,消失无踪。她猛地挺直脊背,扣住小女孩脖颈的手松开,转而按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度内敛、却散发着绝对“终结”气息的微光,轻轻点在她的眉心!
【弑规则·点】。
并非杀戮,而是最本源的“规则”层面的强行干预与“断连”!
小女孩浑身猛地一僵,眼中那片空洞瞬间破碎,如同被强行拔掉电源的屏幕,所有的神采瞬间消失,变得一片彻底的死寂茫然。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黎瓷迅速拿起桌上那只编织精巧、栩栩如生的鸡毛小鱼,塞进小女孩摊开的掌心里,将她的手指合拢,轻轻一按,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握住它。”
小女孩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本能地蜷缩起来,握住了那只羽毛小鱼。她眼中那片死寂的茫然,仿佛被这色彩斑斓、带着生机的物件注入了一丝极微弱的活气,不再那么令人窒息。黎瓷俯下身,声音放缓,却依旧清冷:“看着我。”
小女孩茫然地抬起眼,看向她。黎瓷抬起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极其缓慢、富有某种特殊韵律地轻轻晃动。她的手指稳定如山,晃动的节奏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每晃动一下,小女孩原本僵硬停滞的呼吸就变得稍微顺畅一丝,眼中的茫然也褪去一分,多了一点点属于活人的微弱神采。
门外,清风几乎将牙咬碎,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权限金线的光芒明灭不定,但他终于硬生生将那两股侵入铁牌的诡异黑丝彻底绞断、湮灭!
“折”字末端那一点过度炽亮的银芒如同被掐灭的烛火,“啪”地一声骤然黯淡下去,恢复了原本缓慢流淌的状态。整块铁牌那令人不安的沉重嗡鸣声也随之缓缓平息、沉落,最终归于死寂。
清风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向后一仰,“咚”地一声重重坐倒在地,腰部又酸又软,根本直不起来,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滴落在尘土里。他像个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破麻袋,狼狈不堪地在地上坐了好几分钟,才勉强积攒起一点力气,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到客栈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黎瓷感应到门外气息的变化,将点在小女孩眉心的手指缓缓收回。
小女孩的眼睛猛地眨动了几下,如同从一场深沉的梦魇中惊醒,眼神虽然还带着些许迷茫和虚弱,却终于恢复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正常的清澈,只是深处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惊恐。她低下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心那只色彩鲜艳的鸡毛小鱼,呆了呆,然后抬起头,望向黎瓷,声音小小的,带着不确定和一丝微弱的依赖:“这个…是给我的吗?”
黎瓷看着她,静默了一瞬,才淡淡应了一声:“嗯。还你的。”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似乎努力回忆着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脸上露出一丝挣扎,最终却变得异常认真,双手捧着那只羽毛小鱼,递还给黎瓷,声音虽轻却坚定:“给你。”
黎瓷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没有推辞,伸手接了过来,重新放回桌上。
她转身,指尖在门板上轻轻一点。
门上那道无形的【权限:封】瞬间解除。
清风立刻一头挤了进来,后背重重靠在门框上,几乎站立不住,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巴不断滴落,脸色苍白如纸,只有一双眼睛因为过度消耗和紧张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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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汗水还顺着额角往下淌,视线有些模糊地看向屋内。只见那个刚刚还诡异莫测的小女孩,此刻正安安静静地站在桌边,双手空空地垂在身侧,脸上带着一丝残留的茫然和孩童特有的无辜,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他心口那股一直紧绷着、几乎要炸开的狠厉和杀意,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呼”地一下泄了个干净,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尘土,喉结滚动,哑着嗓子,带着点自嘲又像是认命般地“哈”了一声,声音粗嘎:“借火还火…行,算你小子…还算守那么点破规矩。”这话不知道是在对那消失的灰袍人说,还是在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