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摇头:“我嫌麻烦。我是提醒你。你们想拿牌子做事,先把人找到。找不到,你们就别来装。”
他话还没落,铁盒在桌下“嗒嗒”两声,像有人在里面敲。清风指尖一紧,直接把盒子抓起来,按在掌心。顾行的眼神过去停了一秒,又收回来,笑:“那我就回去了。”
他一拱手,转身上车。车轮滚过去,木板吱呀。人群散开一条路。林策站在车边,低声丢了一句:“你们敢派人来收钱,我砍。”
顾行笑:“你们敢阻拦,我抓。”
两人对视半秒,都笑,笑里都是冷。车走远了。空气有一口气没吐出去,卡在那儿。
清风把铁盒拍在桌上,手背青筋起:“他不死心。晚上还得来。”
黎瓷“嗯”。
燕刀抻了个懒腰:“来就来。正好我手痒。”
林策扭了扭肩:“我也。”
清风笑:“行。那今天晚上,谁先打,谁请客。”
“我。”燕刀和林策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挑眉,谁也不让。
黎瓷站起来,往门楣上把鸡毛鱼又扯下来,放到桌上。她低声:“换一条。”
“你嫌它丑?”清风笑。
“线变了。”黎瓷拿起羽毛,手指一根根理,“他不从门缝走。他从空气走。”
清风收笑,脸沉了一寸:“那就把空气也堵上。”
他抬手,指尖金光一点一点在门框上,窗框上,桌角上,椅脚上,点了一圈,又一圈。【标】【缝】【线】。看不见,只能感觉房间里悄悄多了一圈紧。小二端着盘,刚进门,脚下一绊,差点摔,他一抬头,骂:“大佬你这是绊我?”
“是。”清风回,“你记住,这条线,哑的。踩一回,赔一碗汤。”
小二笑嘻嘻:“那我多踩几回。”
黎瓷抬眼:“敢。”
小二立刻老实:“不敢。”
夜落得快。灯一盏一盏亮起来。河口的人把外圈又收紧。红枫的人分开站,没开口,眼神都看前。顾行那一队没回来。可大家都知道,会回来。
清风把铁盒抱在怀里坐门口。黎瓷坐窗下,手指搭在金疤边。鸡毛鱼立在桌上,鱼尾静静地颤了一下,又不动。
“咚。”
不是昨晚那口箱子的声,是另一个,很细,很远,像有人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天。所有人同时抬头。天空没有星。只有一层很浅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