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川的人马到了南城门却被一人拦住。
“你可是肴山军主将严川?”
那人穿甲带刀,应当是守城主将。
“是,在下正是严川。”严川坐在马上,应了一句,又问,“你是何人?”
“在下槐延关守将邢叡。”邢叡突然拔刀,指向严川,“我放你们过槐延关,但你必须下马与我一战。”
严川看着邢叡,知道他是要寻死。放肴山军过槐延关他罪同谋逆,不忠之名他背定了,可即便如此,邢叡不愿战,不愿与自己的同胞相互厮杀。忠义不得两全,他唯有一死。
严川一跃下马,走到邢叡面前,向他深深一揖,别无多话,提刀便向邢叡挥砍而去。
邢叡虽报死志,但他无法接受自己死得懦弱,所以与严川相搏他使出了全力。
当严川一出手,他就恍然明白了,严川不是什么寻常百姓,而是久经沙场的战将。而他面对的肴山军,也不仅仅只是肴山军而已。
邢叡突然沉沉呼出一口气,他这算死得其所了!
夜幕如期而落,邢叡和严川打得大开大合、斗得难舍难分。
池越慢慢靠近祁霄,小声问了一句:“殿下,要不要……?”
“不用。”
杀邢叡很容易,池越动动手指头就行了,一枚暗器足以杀人夺命。可祁霄不愿意。
这一路从嘉林关到槐延关,邢叡是唯一一个让他看得上眼的将领。许证虽是名将,可他心里太多杂事,朝堂争斗已将他雄心壮志磨平。韩潮生抵死不降,倒也有几分骨气,可就是愚忠太过。只有邢叡,除了忠君,除了自己的名声,更重人命,他守的不仅仅是一疆一域,而是念天下苍生的悲悯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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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叡,至少该得一个自己想要的死法。
肴山军举起的火把将城关照的透亮,也将邢叡的眼眸照得透亮。当他倒下的一刻,他突然在肴山军中望见了一个人,是个冷峻少年,被身边的人簇拥着,他没有举火把,只是也在看着他,眼色很沉,却好像能将邢叡看穿一样。
邢叡来不及想,眼前一黑,终于倒在了血泊里。
严川战得很辛苦,邢叡将他伤得很重,浑身都是伤,流了一地的血,邢叡倒下后,他也撑不住跪在了地上。严川狠狠磨着牙,突然一笑,真是畅快!
祁霄命人将严川扶起来,领军通过槐延关。
***
四月十四,肴山军已至硕粱城外。
祁霄刚下令扎营就收到急报,许证强攻霸山,霸山城破。
祁霄看着急报,心跳一滞,许证会强攻霸山这是意料之中,但霸山城破……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