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怀谨道:“琼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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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花宴
光是这三个字,就能让尤乾陵浑身浇了一盆冷水。
闫怀谨低声道:“琼花宴上,每个人您都要仔细去翻一遍,包括现在还活着的人。”
尤乾陵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
“……非要这样吗?”他说出这几个字时,语调显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痛苦。
闫怀谨温和地安抚道:“您可以做到。您比老臣想象中坚韧……倘若还是无法做下决断,您也可以同我女儿说。在做决断这方面,闫欣一直很果断。”
尤乾陵狼狈道:“……我知道。”
照平时,他会本能地在闫怀谨的面前多夸夸闫欣,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她的喜爱程度。但这个话题……此时此刻,说出这三个字他已经竭尽全力了。
闫怀瑾虚弱地念叨着。
“那……一切就都托付给郡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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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鼎内安静了许久,闫怀谨没有再说话了。
鼎底安静地能听到烟气飘动的声音。
尤乾陵听到了背后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郡爷,”关本法出现在了他身后,“这里好像没有机关。”
尤乾陵站起了身,说:“到处都是烟气,本王看不清。”
在这种环境之下,关本法也极为小心,看到尤乾陵毫发无伤他也松了口气,恭敬道:“还请郡王爷随我上去,属下已经查探出了一条安全的路,这儿不安全,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尤乾陵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地仿佛沉睡过去的前代工部尚书。
“……好,辛苦你了。”
关本法亦步亦趋地跟着尤乾陵往上攀爬,他一直回头往尤乾陵先前蹲着的位置看。
尤乾陵爬上去之后,回头看他,问:“想下去看看?劝你三思。”
关本法重重地深吸了口气,快走了几步跟上来。
尤乾陵能感觉到关本法在观察自己。
这朝廷上下,不知从何而起,察言观色成了人生存的基本技能。每个人总是在跟人接触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先看人脸色。
不看人脸色的自己,显得格格不入。
大魏的朝局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所有人都紧紧地绑缚在其中,让人喘不过气,也逃不出去。
“关统领从前在哪位将军的麾下?”他状似闲聊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