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台下学生一阵细微的骚动和不满的低哗。
不少人脸上露出了被说中心事的尴尬和忿懑。
“我放弃了重要的学术会议,调整了实验日程,站在这里,是希望能够为母校、为在座的各位,带来一些真正前沿的、能够激发思考的东西。”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但我看到的是漫不经心!是交头接耳!是此起彼伏的手机屏幕!是肆无忌惮的进出!甚至还有人睡觉的鼾声!”
“这就是黎宁大学,我的母校,培养出来的学生的素质吗?!”
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手臂猛地一挥,指向台下。
“你们对知识,还有没有最基本的尊重?对讲者,还有没有最起码的礼貌?”
“我以为,能进入这所重点大学的学生,应该具备起码的求知欲和专注力。但现在看来,是我期望过高了!你们中的大多数人,根本配不上‘大学生’这三个字!你们的思维懒惰,精神贫瘠,只在乎那些微不足道的分数和学分!你们辜负了学校提供的资源,也浪费了我的时间!”
一连串的斥责,如同疾风骤雨,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整个礼堂死一般寂静,学生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全面的否定惊呆了。
有人羞愧的低下了头,有人不服气地握紧了拳头,更多的人则是满脸的错愕与难堪。
“我靠。。。这教授。。。骂得也太狠了吧。。。”
罗铭诚张大了嘴,小声对唐玉泽说道。
唐玉泽没有说话。他看着讲台上那个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孤高的身影。
这场以学分开始的活动,最终以一场单方面的、激烈的训斥,将所有人钉在了耻辱柱上。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以及一种深深的、难以弥合的裂痕。
讲座,显然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仲齐教授站在那片明亮的讲台光晕里,像一尊冰冷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雕塑。而他与台下这数百名学生之间,隔着的已不仅仅是知识的鸿沟,更有一道由傲慢与失望共同筑起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