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孩子吼什么?诽谤污蔑?难道不是你们公然违约?这么大一家公司,敢做不敢承认?”
“承认?承认什么?”
监理也站了起来,凶相毕露,“法院都判了。我们没有问题。如果判决结果不符合自己的心意就上街闹事,那还有秩序吗?社会岂不是乱了套!”
作为一个瓦匠,口才肯定不是魏运涛的长处,可是此时让他无话可说的是因为口才的薄弱吗?
不是。
让他“理屈词穷”的,分明是维护正义与公平的律法。
“你一个小瓦匠,接一单活就那么点事,是可以有精准的规划,什么时候完工可以估算,可是你知道我们一个项目多大的工程量吗?有多少工人需要调度,多少部门需要统筹,工期早一点晚一点,那都在情理之中!”
能干监理的,还是有两把筛子,不止会趋炎附势,一番慷慨陈词讲得陆旭都不自觉点头,扶了扶眼镜,流露满意之色。
“你、你们……强词夺理!”
魏运涛手指着一帮扭曲事实的恶棍,黝黑的脸气得涨红。
“现在是法治社会,谁有理谁没理,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不算,只有法院说了算!”
法院的判决成为了监理手里的王牌,也成了密不透风的封条,堵住了魏运涛所有的委屈。
“好、好!我就不相信,你们真的能只手遮天,我会一直和你们斗下去,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我会坚持到正义到来的那一天!”
说完,魏运涛牵着儿子,转身要走。
监理勃然大怒,“站住!”
一声不吭的猛男们就像被激活,不怀好意,要将父子俩包围。
“魏先生。”
陆旭的开口,又让场面凝固了下来。
“我非常敬佩魏先生的勇气。这个世界上敢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不顾一切坚持下去的人,少之又少,不管这件事究竟正不正确。”
魏运涛停下,以一句话掷地有声的回应。
“公道自在人心!”
陆旭淡然一笑。
“我想和魏先生谈论的不是公不公道,而是投资与回报比。魏先生是一名瓦匠,在街上站一天,损失的仅仅只是一天的工资,可是孩子呢。魏先生有没有想过,他人异样的眼光,会给一个几岁大的孩子造成怎样的影响,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他的心灵会遭受不可逆的伤害。”
“我知道,魏先生是因为孩子没人照顾,所以不得已才会带着他,可是魏先生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孩子好吗?如果他的同学们知道他陪着父亲举着横幅在街上站岗,他在学校会抬不起头,会成为同学们的笑柄与排挤的对象。”
“魏先生。”
“你的爱人,可在九泉之下看着你呢。”
就连监理心头都陡然一抖,忌讳的看了眼沙发上和风细雨的陆总。
魏运涛更是猛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