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手交钱一手抱孩子,当晚人伢子以十贯钱的价格,在码头上把孩子卖给一对夫妻。
二人慌里慌张登船离开,又过去三日靠岸,夫妻俩带孩子坐半个月马车,直奔八百里之外。
一路舟车劳顿,把小家伙折腾的发高烧,很奇怪,夫妻俩没花钱请大夫,还抱怨的很,似乎不喜欢孩子。
紧赶慢赶到地方,一座挺繁华的凡人城池,白天住客栈不露面。
晚上抄小路,七拐八拐到一处陋巷,有独眼老头靠粪车边等了很久。
“你们可来了”
“辛苦您受累”
夫妻俩将孩子交给独眼老头,又拿出一袋碎银子,不停作揖鞠躬。
“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就回”
老头真没说瞎话,不到半炷香小跑返回,孩子稳稳抱着,却非先前那个。
交给夫妻俩并警告道“有多远走多远,咱们只当没见过”
黑夜里往相反方向迅速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相比之下次日正午有件事,闹得全城皆知。
十几名衙役押着一百多人往城门外走,城里到处贴着告示。
行人驻足观看,有认字的明明白白念一遍,百姓皆拍手叫好。
“宁通总兵田河,贪污军饷,强占民田,罪证确凿,革去官职,奴仆发卖,全家流放荒南”
贪官罪有应得,百姓喜闻乐见,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对当事人而言,堪称一段艰辛历程。
流放之地三千多里远,还没出城门,队伍少了一大半。
都是丫鬟、仆人,被官府拿去发卖,真正流放的加一块,总共三十七个。
启程不到三十里,田河之妻要就地埋葬怀中孩童。
“好几天高烧不退,实在走不下去,让他在此安息吧”
衙役可不答应“唬老子没见过世面是吧,前脚扔孩子,后脚有人接走,被发现老子还得落个私放人犯的罪名,给我带着,没断气不准撒手”
女人没办法只得照做,然后又行五百里,四个老头蹬腿咽气。
刨坑埋了连块碑都没立,简单做记号,将来有机会迁回祖坟。
行进快一千里,流放队伍减少至十五人,老弱全死光。
唯独先前要被亲娘埋掉的幼童还活蹦乱跳,令衙役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