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举斧,斧刃却包着绣了金线的锦套——“免伤体面”。
斧落,声如裂帛。百年老松缓缓倾倒,树梢最后一片叶子打着旋落在白樟掌心,像一封盖了公章的调令。
树身一分为三:
·主干做雷神骨架;
·枝桠雕成三十六雷将;
·树皮剥下,削成薄片,刻成一整套“木部令牌”。
最神奇的是树心——天然一道闪电纹,邓晨拿朱砂一描,竟与羊皮卷上的“雷符”严丝合缝。
白山看着神像,捋着胡须赞道:
“骨架要结实,雷神胳膊要能抬到九十度,不然八月十五举不动雷锤!”
他心里算盘噼啪:工期只剩二十四天,铁胚、木胚、云衣、彩绘、机关……一步慢,步步慢。
白芷抚摸着雷公的眉毛轻叹:
“雷公睫毛要翘,唇色要绛,腰带要配我嫁衣的同色系!”
她举着松脂火把,在雷神脸旁比划,火光映得她杏眼发亮——她想的根本不是工期,是“我的婚礼上,雷神得是最靓的伴郎”。
邓晨却几乎被雷到了:
“我勒个去,树心符纹与羊皮雷章吻合度达98%,若再嵌铜丝,可导雷火,八月十五天门开合时,能自动点火放光。”
他眼里没有神像,只有一台即将启动的大型特效装置。
白樟手指摩挲那枚“木部侍郎”令牌,心里却是梦里那场红袍迎亲——他关心的不是雷公能不能眨眼,是他自己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当夜,暴雨停歇,老樟树空出的树坑里积了一汪水,水面映出半轮残月。
白樟蹲在水边,把令牌轻轻按进泥里,像种下一颗种子。
身后,雷神骨架已立,松脂火把的光从木缝里透出,像一颗巨大的、跳动的心脏。
白山远远望着,低声骂了句:“小兔崽子们,真会折腾。”
但骂声里,第一次带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