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也清楚,自此一别,这位同砚就将远赴西京,接受属于崇安帝姬光荣而残酷的命运了。
这种强烈的命运感推动着他们前来相送。
许青缨在人群中看到了苏枕流。
这么多年,他的模样都没怎么变过,周身气质却大变。
昔日锦衣华服天真烂漫的小公子,如今也能露出这般深沉幽冷的眼神。
许青缨还看到了涿光。
在学宫看到涿光的第一眼,许青缨就认出了她。
她那双倔强的、冷厉的、与深宫格格不入的眼,只要看到一次,就很难忘记。
许青缨相信,涿光也同样。
她们并未相认,甚至未曾多说过一句话,只是一同保守着当年的秘密。
童年玩伴还是有些默契在的。
他们一定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可他们都没有来阻止。
许青缨感激他们二人由始至终的沉默。
昨日,她已经看到皇朝并七国共同发出的檄文,声讨逆党种种悖逆行径,檄文中特地点明逆党的一条罪责,便是参与谋害帝子,并将谋害帝子的罪责扣到已故的明将军身上。
檄文一出,天下哗然。
世人只在意帝子被害究竟是谁所为,只在意这封檄文是不是七国将对逆党有所动作的征兆,无人知晓许青缨攥着那封檄文,几乎要落下泪来。
如同母亲的姓名一样。
万瓦新霜白,一窗朝日晴。
母亲的身后名终于清白。
倏然,一滴雨落下。
使团仪仗在庄严的乐声中渐行渐远。
江柳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
()怪悲壮的。”
桑昱之奇怪道:“她是回帝都当帝姬,有什么好悲壮的。”
涿光不得不佩服江柳野兽般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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