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阿尘怀里的两生花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花瓣上的红纹化作无数道细小的箭,射向黑雾。红光与黑雾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黑雾像是被点燃了,冒出黑色的浓烟。
新东西趁着这个机会,突然松开藤杖,半透明的手抓住黑雾,用力往外扯。它的身体剧烈发光,白光彻底压制了黑光,嘴里发出模糊的嘶吼,像是在与黑雾拼命。
张玄微的破魂刀再次飞出,金光缠住黑雾的另一端,与新东西一起用力。善魄的红绳、石头的铜铃、守墓人的兰花藤同时发力,红光、铃声、绿光交织成一道巨大的网,将黑雾困在中央。
“它在帮我们!”石头的声音带着兴奋,“它真的想学好!”
黑雾在网中疯狂挣扎,化作黑袍人的模样,对着新东西怒吼:“你忘了是谁让你活下来的?没有我,你连爬出井的力气都没有!”
新东西没有回应,只是用力扯着黑雾,模糊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恐惧,是决绝。它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得透明,像是在用自己的存在作为代价,也要把黑雾彻底剥离。
“别傻了!”张玄微对着它喊道,“你可以不用这样!我们能帮你!”
新东西却摇了摇头,模糊的嘴动了动,这次发出的不再是哀嚎,而是一个清晰的字:“……值。”
话音刚落,它的身体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白光,像场温暖的雨,落在黑雾上。黑雾在白光中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彻底消散了,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蚀魂藤失去了黑雾的滋养,纷纷枯萎,缠在树上的茧裂开,里面的魂魄慢慢苏醒,虽然还有些迷茫,却都保住了自己的“忆”。蓝布衫汉子从茧里爬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对着轮回道的方向露出了笑容:“阿翠,我没忘……”
森林里的紫色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翠绿。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像无数个跳动的希望。
新东西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一枚小小的铜钱,与张玄微放在井口边的那枚一模一样。张玄微捡起铜钱,铜钱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带着新东西最后的温度。
“它用自己换了归元墟的安宁。”守墓人的声音有些哽咽,白裙上的绿纹黯淡了几分,“就像……老道一样。”
阿尘怀里的两生花突然低下头,用花瓣轻轻碰了碰铜钱,像是在告别。张玄微知道,新东西没有真的消失,它的白光散落在森林的每个角落,滋养着这里的草木,守护着苏醒的魂魄,就像老道的灵力一样,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
他把铜钱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与师父留下的那枚放在一起。两枚铜钱在怀里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对话,又像是在笑。
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张玄微抬头望去,看见一群彩色的鸟从树后飞出来,落在枯萎的蚀魂藤上,用喙啄着藤蔓的残渣,像是在清理战场。
“是‘忆鸟’。”善魄的红绳轻轻晃动,红光与鸟鸣呼应,“它们以‘蚀’过的残渣为食,吃完了,这里就再也长不出蚀魂藤了。”
阿尘抱着两生花,走到新东西消失的地方,蹲下身,把花放在地上。两生花的根须立刻钻进土里,与新东西残留的白光交织在一起,翠绿的叶子上,开出了一朵新的花,花瓣是半透明的,像极了新东西的皮肤。
“它会陪着你的。”阿尘轻声说,手指轻轻抚摸着新开出的花瓣。
守墓人开始在森林里撒下新的种子,这次是兰花和两生花的种子,她想让这里彻底变成花园,再也没有蚀魂藤的痕迹。石头则在帮苏醒的魂魄们辨认方向,告诉他们归元墟的新竹棚里有热茶等着他们。
张玄微靠在一棵古树上,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胸口的铜钱烫得很舒服。他知道,新东西的故事没有结束,就像老道的故事没有结束一样,它们都以另一种方式,活在归元墟的风里,活在两生花的花瓣里,活在每个魂魄的“忆”里。
森林的尽头,隐约能看见片蓝色的湖泊,湖水清澈得像块宝石,湖面上飘着些白色的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却看得人心里安宁。
“那是‘忘忧湖’。”守墓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白裙上的绿纹泛起温柔的光,“传说湖里的水能洗掉魂魄的‘痛’,却不会洗掉‘忆’,是个好地方。”
阿尘的眼睛亮了:“两生花肯定喜欢那里,它总说想看看干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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