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一众县党政班子的领导,说道:“同志们,刚刚听了大家的发言啊,都很好,都谈到了具体的问题。核心问题中只有一个,那就是缺钱。曹河和其他县不同啊,其他县最多是没钱,但是曹河是欠钱在过日子。各单位各部门和各自联系分管的领域啊都缺钱,除了正常的资金运转之外,还有高额的利息。先不说解决本金的问题,利息的问题不解决,发展就无从谈起。所以,云英县长,现在第一部要切实与各银行对接,一律停息挂账。这个有没有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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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英略作思考,点头道:“县长,我先去协调,不行再请您出面!”
方云英的回答略显谨慎,但态度端正,我点头之后继续第二个话题:“大家围绕最多的都是各自领域内的国有企业问题,还有四十多天就过年了,国有企业在这段时间就保稳定,县委会利用这段时间进行调研,年后我们召开全县国有企业改革发展工作会。我看向了苗东方道:东方同志安排下,明天去专题调研棉纺厂,我争取在年前把亏损严重的几家企业全部走一遍……
结束了常委会,晚上的时候,就回到了武装部的家属院,武装部的刘部长和郝政委颇为热情,在武装部刘部长家里摆了一桌。我和晓阳算是入住了武装部的底盘,邻居的关系自然是要搞好。氛围倒也是颇为热烈。
而当晚,在曹河造纸宾馆,一间装修颇为高档的包厢里,苗东方、孙浩宇和财政局长李学军,税务局长王志远、国土局梁天野、城关镇镇长陆东陂及造纸厂的厂长贾思源,棉纺厂的厂长马广一众人坐在了一起。桌上菜色普通,但酒是高粱红五年陈。
孙浩宇拿着筷子在面前的几个盘子里扒拉了两下,夹起一筷子老醋海蜇头,又慢慢放下,说道:“老贾啊,你们纸厂效益不是还可以嘛。这怎么天天就这几个菜?我看你这海带汤都要变成海鲜汤了!”
纸厂宾馆是曹河纸厂的附属产业,曹河纸厂前两年和面粉厂、机械厂算是曹河勉强度日,能够维系正常的厂。
纸厂生意好这宾馆自然每天自然宾客不断,各个单位和县里领导头头脑脑也是时常来宾馆吃饭。财大气粗的时候,纸厂补贴宾馆倒也不在乎。大吃大喝蔚然成风,海参鲍鱼也是家常便饭,是整个曹河都有名气的吃高档菜肴的地方。
但是这两年纸厂的日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纸厂的生意不好,自然是没办法补贴宾馆,县里领导来吃饭,又不会给钱,纸厂宾馆如今连买菜都给不了现金,几家卖菜的供应商,谁的手里不是一堆的白条,自然也不愿意倒贴了。
贾思源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无奈道:“孙县长,这不是过年了,厂里面压了一大批货,没出去。生产亏,不生产也亏。”
苗东方挑眉道:“你们又压了多少货?”
贾思源双手一摊:“三百多万,本来啊,谈好了一家南方的老板,结果对方压价压的太低,已经打到了我们的成本价以下了。谁敢卖?卖了就是资产流失。”
马广德意味深长的道:“深有同感啊。”接着侧头看向坐在主位的苗东方:“苗县长,书记先去看了那帮退下去的老头子,又去给彭树德那老小子的厂子贴金,这是什么路数?”
孙浩宇抿了口酒,哼了一声插话道:“能是什么路数?先拜码头,再树典型呗。看望老同志是规矩,去机械厂?哼,方云英那边递的橄榄枝,他这不就接住了?彭树德那厂子,是曹河现在少有的还能冒烟的企业,拿来做做样子,显得他一来就关心企业、关心工人,政治正确嘛。”
苗东方把玩着酒杯,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邃:“浩宇,广德,包括老贾,你们都别大意。于伟正在大会上那句‘粉身碎骨’,不是说着玩的。这个李朝阳,能从东洪那个泥坑里干干净净地出来,还得到于伟正如此力挺,绝对不简单。他现在按兵不动,四处走访,是在摸情况,是在看。越是这样,大家越要小心。棉纺厂那块地,最近都给我安分点,别让人抓住任何把柄。老马,尤其管好你手下那帮刺头,谁也不准再去煽风点火,听到没有?”
马广德摇了摇头:“有几个刺头不好管啊,特别是工会主席周爱农,这次卖地的方案,就是他提出了的。我怕调研的时候,他要发言。”
苗树根有些不服:“那块地本来就是我们村的!当年建厂占了地去,哪个时候老一代讲奉献说给给了!你们用可以,但是你们不能卖啊。现在厂子不行了,想卖地换钱,还不让咱们说道说道?天下没这个道理!”
“道理?”苗东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现在跟你讲道理的,是县委书记,是于伟正!你想跟他讲道理,他们呢是最不讲道理的。我告诉你,现在最关键的是稳!只要稳住,梁满仓那个县长位子空着,浩宇就有机会嘛。等浩宇上去了,很多事才好办。”
孙浩宇没想到苗东方这么说,赶忙把嘴里的碎骨头吐出来,摆着双手道:“苗县长,老梁挂了啊,肯定是你上嘛!大家一起举杯,咱们提前祝苗县上位!”
众人端着酒杯自是一番恭维。
苗东方颇为满足的放下酒杯点了点头:想到了明天调研的事,就道:“不过现在,马厂长啊,你和马定凯是一家人,说定凯和李书记是党校同学,你让马定凯也给李书记吹吹风嘛。”
马广德摇头道:“哎,定凯对李朝阳心里肯定也有怨气,本来也是有机会。”接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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