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合十而立,宛如一尊玉雕的菩萨,等待着信徒的祈愿。
柳太后急促地喘息着,贪婪地汲取着空气,目光死死盯着醒尘大师:“现在。。。。。。是。。。。。。是你报答哀家的时候了!”
她用尽力气,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垂死之人的孤注一掷:“柳家。。。。。。柳家不能绝!”
“哀家要你。。。。。。无论如何。。。。。。保住柳家。。。。。。最后的血脉!”
“保住。。。。。。定国公府。。。。。。那一点骨血!”
“定国公府”四个字,从柳太后的齿缝里挤出,带着深入骨髓的执念和不甘。
袁嬷嬷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头垂得更低了。
醒尘大师缓缓抬起眼,迎上柳太后那双燃烧着火焰,充满了胁迫和哀求的眼睛。
片刻后,他微微颔首:“贫僧,明白了。”
。。。。。。
车轮碾过官道未化的薄冰,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沈茂学是文臣,又不是帝王喜欢的年轻人,故而没有参加此次秋猎。
但定国公谋反这么大的事,重臣们都已经知道了始末。
沈知念在回京的路上,就接到沈茂学派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信。
她裹着银狐斗篷,倚在宽敞马车内铺设的锦垫上,静静看着。
信纸是沈茂学发达后,惯用的洒金笺。字迹力透纸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条理分明。
“。。。。。。南乔悖逆,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实乃沈氏之耻,万死难辞其咎!此等孽障,死不足惜!”
信的开篇,便是沈茂学的雷霆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