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案各有各的缘由,凶手是谁也都一清二楚,不必费多力就能找到,往往是平日有积怨,然后因几句口角之争爆发开来,接着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但几桩看似明明白白的杀案,却有一个诡异的共同之处。
庄县令说着,手下颤着,朝着县城东半山上指去。
从县衙往东半山看去,一眼便可看见山坡上独具一格的气派的高门大院。
庄县令压低了声音。
“那是本一大户薛氏的宅院,那薛家的大老爷曾做过军司马,后因受伤腿脚不便,又触怒过上司,才辞官还乡。”
他说薛家拢共三房,连子带仆从口不少。
只不过庄县令刚马上任不久,而当家的薛大老爷有常年闭门不出,便没什么交集。
而薛家是本大族,平日里也没少帮衬本百姓,虽不是全然乐善好施之家,但也还算体,在百姓间无功无过。
“可怪就怪在,这一月以来的所有杀案,全都发生在薛家宅院内,而薛家上下近百口,却恍若毫不在意一般,死了就死了,没哭也没闹,好像杀的事没发生过一样,照旧过日子。”
他说这就已经很诡异了,偏偏近日以来,已经不止薛家这般,那山腰上邻近薛氏大宅的几户家,也都开始变得和薛家一样不对劲了。
白日里他们逢也都还如常说话,说出来的话虽然有股子一板一眼的怪异味道,但也挑不出多错处。
可一双眼睛看着的候直勾勾的,然后会突然在某一刻眯起来,接着像是恶鬼看到血肉一样,极其夸张咧嘴一。
只转瞬之间,又恢复正常。
一到晚间,庄县令的心就扑通乱跳,不敢睡觉。
他声音压得极低道。
“这日以来,几乎是夜夜都有凶案!”
大理寺丞廖春记到这,笔下都抖了一抖。
衙役都瑟缩着不敢动。
钟鹤青倒没有多惧怕之色,只垂眸沉吟了一阵。
孙元景则立刻叫了一位当道士上前。
姓章名徽,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挂着佩剑,是城清泉观的持,也是他发现事与妖相关,来寻了庄县令,上报给朝廷的。
他同众见礼,便道。
“我先前观这杀案有异,就寻了几个道友帮忙相看,我等连着三日做法观看那薛家上空气相,只见每到子,便隐隐有血红之光闪烁其上,很像某种术法。众道友都看见了,这显然不是凡能作得了的术,是妖术,只是我等学识浅薄,不知这是个什么妖术。”
他向孙元景孙道长看去,毕竟这位小孙道长是东京道录院院正的亲弟子。
孙元景来之前也只了解事皮毛,眼下听了庄县令和章徽的说法,犹豫了一下。
“这必然不是寻常的杀案,看这样子,薛家似有什么会使精神错乱,到了晚间更是丧失理智,暴躁不堪,动辄杀。而且有向波及的趋势,天长日久波及的越来越多,失常杀的也就越来越多。”
他说着,又是一阵犹豫。
“贫道确实听说过,妖界有一邪术会使变得如,只不过贫道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