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桌子,搬椅子,祁越围着棚子走?来?走?去,一点都不担心雨,任由头发、衣服淋得湿漉漉。
尤其到这种时节,林秋葵不经意觉得,也许他们之中最?聪明的人是祁越。他把所有视线都集中了,感情也就集中了,名义上的朋友、战友、家人,伤不到他。生死?浑不在意。只有她出事,他才会失控。
而他总能?守着她。
在末世,守一个人比守一群人容易。
反之,对于?彼此依偎的人来?说,错失一个人比葬送整颗星球更?悔痛。
“你吃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林秋葵让他去狩猎。
祁越不擅长应付许多?场面,有他在,搞不好红毛会觉得自己像笑话?,更?应激。
“你别哭。”
她坐在矮凳上,祁越低下来?,比她更?低,脸上没多?少表情,倒知?道很多?人在难受。
到处飘着忧郁的氛围。
“我像爱哭的人吗?”
林秋葵耸肩,笑得不算虚假。
她确实不哭。起码共同经历过一些事,那么?多?活生生的人死?了,残了,消失了,化异种了,难免的。四面八方好像有一种旁白持续哭着,极其轻微的、悲哀的哭着,如一条线贯穿年月、一座座墓碑,变做背景乐一样?叫人习以?为常的东西。
眼泪见?得多?了,不比笑声引人瞩目。
然?而林秋葵是不大哭的,越往后走?,越没有那样?强烈的情绪。
祁越还是抱了她一下,像一只温暖的熊抱住光秃秃的企鹅,毛绒绒的保护壳。
“走?了。”
“小心点,别太远。”
“知?道。”
祁越提着刀离开?,没多?久,红毛出来?了,一手绿油油的血与白骨。
“吃饭吗?”
林秋葵说:“人总要吃饭的。”
他接过碗筷,二话?不说大口大口扒拉起来?,可喉咙不知?被什么?哽着,实在难以?下咽。他撑着腮帮说:“他认出我了。死?小子,最?后总算认出来?了,想?叫我老大。我看得出来?。”
“叫了吗?”
“没有。”
他说:“被我勒住了,他叫不出来?。”
他说:“本来?就没出息,我这做大哥的不能?让他活得那么?没骨气。”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