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片裹眼的纱,和一张不知留给谁的纸条。
他捡起纸条,上面的墨迹已经彻底干透了。
“无论结果如何,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
这是柳长归的字,他是如此熟悉柳长归的字,绝不可能认错。
皎洁的月光洒进屋内,照亮了桌前人的半张脸,谢槿奚面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他拿着纸条的手也无力地垂下来。
临走前,华渊回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其中感情复杂,叫谢槿奚难以看清。
“只有你不能恨他,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随后,便推着柳长归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槿奚那时根本不知道华渊叽叽咕咕地在给他传音什么有的没的。
他从来没有恨过柳长归,他怎么可能恨柳长归?
忽然,他的脑中瞬间闪过几个熟悉又陌生的景象,长风过林,他身侧满是碎叶揉烂的味道,他穿梭其中,不知要去往何方。
片刻之后,他看见满天的红,他被那片红色吸引,完全不知道面前的人,亦或是自己在说什么,直到五脏六腑爬上来一阵熟悉的疼痛,这疼痛他是如此熟悉,以至于一爬上来他就用双手抵住了桌子以防自己摔倒,可随后迎接他的,是落在颈侧冰凉的金属。
谢槿奚喘着粗气清醒过来,像一个溺水之人。
他溺死在记忆之海里,完全迷失了自己。
这些记忆慢慢地褪色,随着年岁流过,也一点点流出谢槿奚的脑海。
那些曾经清晰的,深刻的,难以忘却的每每午夜梦回响起都会泪流满面的记忆,如今竟越来越淡了。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伸出手,灵力下意识地在储物戒中翻找着什么,可是他究竟想找到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似乎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储物戒里积攒了太多他这些年来塞进去的东西,长老们给他的见面礼,各种各样分门别类摆好的丹药与符纸,还有许多备下的吃食,这些满是生活气息的东西,将君宿弦交给他的储物戒一点一点填满。
记忆要随风飘远了,谢槿奚不安又惶恐,他胡乱伸手抓了一把,在储物戒内摸到了好几张纸。
纸张的触感他很熟悉,是上瑶宗特制的,专门供给内门弟子的纸张。
他就说呢,怎么觉得这么熟悉。
不过也是奇怪,他的储物戒里怎么会莫名其妙多出这么多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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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的症状久了,好像也适应了这种痛苦,谢槿奚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极快地打量了一眼纸上的内容。